第5部 暗香魅影 第十二章

容虎話音剛落地，鳳鳴已經跨出門口：“我去問容恬這是怎麽回事？”

鳳鳴早覺得容恬在這事上行為詭異，他要不是回信給東凡王的時候言語曖昧，暗示願意借糧，鹿丹怎麽會千裏迢迢而來。一股計謀的味道撲到鼻尖。

匆匆走到中途，正巧容恬回來，笑著道：“今天怎麽特意過來接我？”十幾名陪同在容恬身後的大臣紛紛向鳳鳴行禮。

容虎顯然早就知道了，不以為然地笑道：“鳴王不知道嗎？自從鹿丹入境，大王就一直派人從旁監視。他是東凡舉足輕重的國師，又是東凡王心坎上的人，為了把他騙來，可花了大王不少心思。”

鳳鳴見人多，也不好立即發作，朝容恬打個眼色，壓低聲音：“回去有事問你。”

鳳鳴皺眉道：“這是幹什麽？”

扯著容恬回到房中，拿出興師問罪的姿態道：“你到底對鹿丹搞什麽鬼？為什麽把人家誘騙過來，又借故軟禁？”

“鹿丹？他連太子殿都不能出，大王特意吩咐的，要我們把他看緊。”

容恬悠然瞥他一眼：“鳴王這是為鹿丹打抱不平，還是懷疑本王看上鹿丹而大吃飛醋？”一把接住鳳鳴甩過來的拳頭，哈哈笑起來：“本來還打算再讓鹿丹多嘗幾天軟禁的滋味，他竟然懂得往你身上打主意，算了。”喚了一個侍衛進來，吩咐道：“請東凡國師來。”

鳳鳴跳起來問：“鹿丹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能出王宮嗎？你管著宮內的侍衛，大王是怎麽吩咐的？”

過不了多久，鹿丹入門。向容恬盈盈行禮後，朝鳳鳴感激的一瞥。

不一會，容虎來了，進門就問：“鳴王使喚侍衛叫我，是出了什麽事嗎？”

“國師請坐，連日來本王事忙，多有怠慢。”三人分位坐下，容恬含笑看著鹿丹：“本王昨日令負責掌管糧庫的官員算了一下，國師要求的數目雖然有點勉強，不過若西雷省著點，還是可以借足夠的糧食給東凡度過難關的。”

“那把容虎叫來。”鳳鳴駐地想了想，才回去住所。

“多謝大王。”鹿丹面無喜色，稍欠了欠身，似乎在等容恬把話說完。

侍衛答道：“還沒有，好像還要談好一陣子。”

果然，容恬又道：“不過本王做事喜歡有來有往，糧食嘛，當然不能白借給東凡。”

回去途中隨手招來一名侍衛問：“大王朝會散了嗎？”

“只要可以讓東凡百姓度過寒冬，我王願意盡獻宮內寶物，”鹿丹挺直腰杆坐著，頓了頓，又道：“除了天地環。”

鳳鳴訕訕站起來：“此事一定是誤會，我去問清楚。”

容恬的唇角，忽然逸出一絲令人心驚膽戰的淺笑。

鹿丹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重又拿起書來，精心閱讀，口中道：“不能出去，就這樣看看書也挺好。鳴王請恕鹿丹無禮，今日實在沒有長談的興致。”他姿態文雅，清逸溫和，竟令人無從責怪。

鳳鳴看在眼裏，問鹿丹道：“天地環是什麽？”

鳳鳴愕然：“什麽？”

鹿丹對鳳鳴的態度很好，微微笑道：“那是敝國鎮國之寶，蘊著天地中奇妙而龐大的力量，被王族世代奉於王宮深處的天地殿內。”

“這事……鳴王還是先問問大王再說吧。”

鳳鳴眉頭一跳，他忽然想起一個普通中學生都聽過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以殘暴聞名的秦皇，還有機智勇敢的藺相如。那也是各國分裂的亂世，大國之主恃強淩弱，硬逼迫弱小的國家獻上國寶。

“當然可以。”

難道容恬也在朝這個方向發展？鳳鳴一陣心寒，目光偷偷移到容恬臉上，那英俊的臉龐威嚴與日俱增，假如有一日真統一天下，越來越大的君權，會不會造就另一個秦始皇？

鹿丹放下手中的書，直視鳳鳴，柔聲問：“鹿丹可以自由出宮嗎？”

“國師不要誤會，久聞天地環的奇妙，本王不過是想借來一看，絕無占有之心。”清晰的字從容恬唇中跳出。

鳳鳴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本講述西雷地勢的書，笑道：“虧你有這個耐性，我每次看這些都打瞌睡。今天天氣不錯，本來應該陪你出去走走，不過我不能出太子殿。國師遠道而來，有沒有興趣參觀西雷都城，了解一下風土人情？我叫幾個侍衛陪你出去逛逛。”

糟了糟了，連借口都和故事中的差不多，鳳鳴變了臉色，轉頭看鹿丹如何應付。

“隨便拿了一本解悶。”

鹿丹紋絲不動，垂下濃密的睫毛，淡淡道：“天地環不是常物，恕鹿丹無法答允。既然無法借糧，請大王容鹿丹告辭離宮，早日向我家大王稟報。”

“天天有空呢，你不知道，我是王宮裏最閑的人。”鳳鳴一步跨進門，選了張椅子坐下，伸頸問：“國師在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