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 興衰與共 第十章(第3/4頁)

不料女人心真如海底針,異變忽起。

王帳依然富麗堂皇,原本不透風的帳篷,按鳳鳴的意願在上面開了兩個窗口,可以透過那裏看見遠遠的大江對岸。

兩道金光閃爍,身邊秋月秋星齊齊倒下,秋月手中寶劍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鳳鳴愕然回頭,看見兩人身上各插一根金針,不用說,一定是妙光出手。

近百人一隊的士兵,正在船上一隊一隊來回奔跑,盡量在明早攻擊前熟悉這個特殊的戰鬥地點。

“公主?”

離國這一邊,江岸上已經連起幾十條大戰船,外加其他小船在旁用鐵索橫連,成為一道宏偉奇觀。

妙光異常激動,清脆的聲音變得尖利:“我真不明白,你有什麽好?容恬要你,王兄要你,連我也被你騙得不忍殺你。”

兩岸錦旗招展,苦戰在即。

她一步一步逼近,手中早準備好的金針又刺。鳳鳴長期體弱,哪裏避得開妙光這必殺絕技?輕呼一聲,立即手腳無力,倒在地上。

“是!”

妙光人雖纖細,力氣卻不小,將鳳鳴打橫抱起,冷冷道:“我不想殺你,也不想你被王兄殺了,但是……我更不想你和那個該死的容恬在一起。”說到後來,咬牙切齒,恨意從眼中直射出來。

“不必了。”若言道:“大戰在即,本王不能分心。鳴王雖投誠,但他一向對容恬忠心耿耿,恐怕臨急時又生悔意,設計害我。你回去好好監視,鳴王和那兩個小丫頭的一舉一動都不能松懈。”他轉頭對侍衛沉聲下令。

鳳鳴被她制住,見妙光神色不同尋常,顯然是受了刺激,心中大叫不妙。但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仿如回到當日被妙光抓住送往離國那種完全無助的地步,暗恨自己大意,懊悔不已。

卓然道:“大王不放心,何不親自去看看?”

妙光抱起鳳鳴,趁亂出了王帳,一眼看見若言正怒氣沖沖持劍而來,立即轉身往另一方走。繞到帳篷後方,四周慌亂士兵紛紛走避,沖殺聲聲敲擊耳膜,沒有人注意她這個公主和手裏的鳴王。

若言又緩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一匹嘶叫的軍馬從身邊奔過,馬鞍上血跡斑斑,似乎主人已經身亡。妙光手急眼快,一把抓住韁繩,她跟從師父學了多種異術,除了金針之術外,對弄馬也甚為厲害,不到片刻,這匹驚惶的馬就被安撫下來。

“啟稟大王,藥已經請鳴王喝下。另外,那兩個西雷宮女,也被派去侍侯鳴王。”

妙光將鳳鳴軟軟的身子橫放在馬上,用繩子綁住。

若言點頭,又問:“妙光準備的藥,鳴王吃了嗎?”

“馬兒馬兒,將鳴王帶得遠遠的,不要讓王兄找到,也不要讓容恬找到。唉,到最遠最遠的地方去吧。”

帳外立即有侍衛走進,跪下打道:“鳴王在王帳中歇息,屬下派了五名精幹侍衛在帳外侍侯。鳴王一出王帳,他們會立即通報大王。”

鳳鳴心中苦笑,妙光雖然聰慧老成,關鍵時候居然如此幼稚可笑,現在把自己放在馬上讓馬兒帶走,只怕沒有離開這裏就被亂軍刺死或者大火燒死了,不由暗叫倒黴,遇上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女孩。

“讓容恬頭疼去吧。”若言冷笑,回頭問:“鳴王現在如何?”

妙光卻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麽,戀戀不舍地伸手在鳳鳴臉上摸了兩下,猛然一鞭抽到馬後。

“對岸敵軍遠遠窺見我軍的連環船,都在喧嘩不已,容恬現在恐怕正在頭疼如何應對。”

駿馬嘶叫一聲,載著鳳鳴狂奔而去。

“西雷軍有何動向?”

鳳鳴在馬上顛簸,看著馬兒在亂軍中穿梭,越過一頂一頂冒著火光的帳篷,身邊士兵尖叫號哭。

若言也換了一身嶄新軍服,盔甲是工匠精心打造的,片片精巧靈活,腰間寶劍橫掛,威風凜凜。

小命危險!

“啟稟大王,船已經全部用鐵索連接。”掀開簾子走進營帳,卓然一臉興奮,隨口提及:“軍中兵士知道大王的妙計,都贊嘆佩服,軍心大震。”

發狂的馬兒又闖入一片正交戰的亂軍,好幾次刀光從頭頂閃過,鳳鳴只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如果他能說話,早大嗓子四處吆喝容恬的名字了,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好看著穿著西雷軍服和穿著離國軍服的士兵持劍在身邊比劃。

卓然親自監看連環船的工程後,立即回報若言。

死在離軍手下也就算了,萬一死在西雷軍手下,那也太冤枉了。

這樣的戰術妙極,確實讓人贊嘆不已。

幸虧他橫躺在馬上,而且一直沒有動彈,眾人大概將他當成已經戰死的士兵,沒人理會他,不斷從身旁掠過的刀劍,也並沒有真的落到身上。

卓然工作效率極高,只用了一天功夫,已將所有大船連在一起。離軍不善水戰,分散的船會左右搖晃,影響戰鬥力,而連接在一起的船,成為一個巨大過道和爭鬥平台,只要其中一端能靠近對岸,就等於立即架起一道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