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 興衰與共 第十章（第2/4頁）

“當然。”

卓然沉聲分析：“後方應該是永殷王的兵馬，人數不多，隔絕不了我軍後路。奇怪，江面上為何不是西雷王旗？”

“外面那些連起來的船，是要打仗嗎？”

若言腦中靈光忽閃，渾身一震，咬牙道：“容恬已經潛入大營了，哼，你想要回鳴王？”殺機頓起，朝王帳奔去。

“嗯？”

卓然連忙攔道：“情勢危急，請大王立即指揮大軍，否則離國危也。”

秋月輕輕點頭，小心翼翼道：“鳴王……”

“待我殺了鳴王，再行沖殺！”

秋星朝秋月打個眼色。

王帳那邊，鳳鳴和秋月秋星仍在帳中。

飯菜一點一點送到鳳鳴嘴裏，兩個侍女在嗓子眼吊了整整一天的心總算稍稍往下放了一點。

千萬人慘叫悲鳴，驚惶失措，只有他們三人最為安逸。

“在看一點我想看到的東西。”

簾門忽被人掀開，一人氣急敗壞持劍沖了進來。鳳鳴悠然回頭，露出一點愕然：“怎麽是你？”又失笑道：“我還以為不是容恬就是若言呢。”

“鳴王在看什麽？”

“你竟如此狠毒，設下毒計害我數萬大軍！”妙光早失了往日沉著雍容，明晃晃的寶劍拿在手中，一步一步逼近。

鳳鳴拗不過這兩個侍女，只好張口，眼睛卻還盯著對岸。

秋月秋星看著不妙，一左一右保護地站在鳳鳴面前。

秋星湊到鳳鳴身邊，端起小碗，用銀勺勺了一點飯，送到鳳鳴口中。

鳳鳴將兩人分開，反而朝妙光走去。

秋月和秋星皺眉相視一眼。

“我對西雷忠心耿耿，你們兄妹早就知道。”鳳鳴昂首道：“我若貪生怕死，為了一點私情就獻計害西雷，又怎麽配得上當西雷鳴王？”

鳳鳴將碗隨手放回桌上，目光還是投射到遠方：“等一下再吃。”

“容恬已經負心，你為何還要幫他？”

秋月趁機端起小碗塞在鳳鳴手中：“喝藥會睡覺，那東西總能吃吧？快吃點東西。”

“公主恐怕已經忘了，寧天下人負我，不讓我負天下人。”鳳鳴幽幽看著妙光，忽然重重嘆氣：“容恬即使負我，我也不能害他。何況，他未必真的負心。”

“傻丫頭，妙光的藥有安神定驚功效，喝了會睡覺的。”鳳鳴摸摸她們腦袋，將她們從地上拉起來。

妙光對上鳳鳴迥然眼神，仿佛被他的眼神直刺心窩，渾身發顫。與鳳鳴的第一次見面，與鳳鳴談論寧願天下人負我的那天，與鳳鳴笑說英國婦人服侍的鏡頭，全部一個接一個，鋪天蓋地卷襲上心頭。

“鳴王，你不要再傷心啦。”秋月揉著眼睛哭道：“你又不吃飯，又不說話，連藥也不肯喝……”

哐當一聲，寶劍掉到地上。

鳳鳴全神貫注看著窗外，被秋星兩人搖了幾下，才恍然低頭：“你們都幹什麽？怎麽淚汪汪的？”

秋月一個箭步，將寶劍撿起來，對準妙光。

“鳴王，鳴王，你不要這樣，”秋星搖搖鳳鳴的袖子，幾乎哭出來：“大王一定會記起鳴王的。我雖然沒有見過媚姬，但她一定比不上鳴王，大王哪裏會喜歡他？”

妙光凝視鳳鳴：“那你……你為何不走？”

“鳴王，你說話啊。”

鳳鳴奇道：“公主不是要殺我嗎？”

鳳鳴盯著對岸逐漸朦朧的景物，默然不語。秋月和秋星已經知道容恬出現軍前，卻忘記鳳鳴的事，看著鳳鳴不言不語，連眼淚都沒有掉，心中害怕，姐妹兩忐忑不安地對視一眼，溫柔地一左一右跪到鳳鳴身邊。

“我殺不下手的，你又何必故意相問？”妙光別過身子，黯然道：“我害你許多次，這次就當我還你。他日再見，妙光不會手下留情。你快走，王兄知道是你搞鬼，一定正在過來的路上。”

“鳴王……”

鳳鳴苦笑：“我何嘗不想走，可是現在出去比呆在這裏還危險。王帳惹眼，容恬一定會趕在若言之前找到我。他來了，我就不用擔心了。”說到容恬名字，俊美的臉上，蕩漾全然的信任和溫柔。

香噴噴的飯菜端到鳳鳴面前，秋星一碟一碟擺開，輕聲道：“對啊，你從今早回來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連藥都偷偷倒了。”

妙光本已灰心，見到鳳鳴臉上微笑，心中猛一激靈，她對鳳鳴早有愛慕之意，但一直未曾揭破，此刻巧逢大亂，所有平日埋藏的種種情緒一起造反起來，默默凝視鳳鳴，眼中閃過一絲下定決心的光芒，手探入袖中。

“鳴王，天黑了，吃點東西吧。”

鳳鳴大事已成，含笑站著。

天色漸晚，秋月端著蠟燭進來，放在桌上。端麗的臉，少了往日的頑皮嬌憨，沾染上不尋常的憂愁傷感，濕潤的眸子偷偷瞄一眼靜靜坐在一角的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