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 威鎮博間 第十三章（第4/5頁）

博勤老實回答：“叫鳳歸，住在郊外遠山一座雅致別舍中。此女書畫詩詞無一不通，可嘆我呆在都城中，居然一直不知道世間有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前幾日為了查探四弟的事出城聽到山間叫人迷醉的琴聲，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她。”

那個叫敏兒的侍女看來只有十五六歲，模樣標致，聽到妙光吩咐，應了一聲，將手中方盤放下，輕輕走到妙光跟前。

鳳鳴嘿嘿笑了一陣，撞撞博勤肩膀，低聲問：“是哪家姑娘？叫什麽名字？”

“昨天你也一道侍侯王兄了吧？讓鳴王瞧瞧吧。”

“如鳴王所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博勤含蓄地微微頜首，卻掩不住眼中悅色。

敏兒渾身一震，擡頭哀求地看了妙光一眼，被妙光一瞪，才楚楚可憐地將右腿伸出，撩起翠綠裙腳。

“當然。”鳳鳴精靈非常，嘴角一翹，湊進博勤神秘地問：“怎麽？有了心上人？”

一段白玉般的小腿露了出來。

博勤聽見鳳鳴贊同，露出驚喜之色：“鳴王當真也這麽想？”

鳳鳴視線一落到那小腿上，頓時一驚。那上面斑斑點點，全是鮮血淋淋的傷痕，也不知道是什麽弄出來的。鮮紅的痕跡印在白皙的肌膚上，更慘不忍睹。

“對對對！不愧是博間王嫡子。”鳳鳴豎起大拇指：“外表美不及心靈美，如女子一樣，首先要有氣質風韻，才稱得上是美人。如果只有外表沒有內在，只能是草包一個。”

“敏兒肌膚真水嫩，只放到池子裏彈指的時間，就讓吃肉魚咬成這樣。不過她也算好福氣，本來嘛，以她的身份，還沒有資格侍侯大王。”妙光偷瞟鳳鳴越來越不自然的臉色，故意問道：“鳴王，你看看敏兒象誰？”

博勤若有所思，點頭道：“鳴王所言極是。不過美者，不一定在乎外，博勤覺得，世間美好的東西，應該由內而外。”

她這一提醒，鳳鳴倒察覺出來。這叫敏兒的侍女，眼神居然有幾分與自己相似。

端起熱茶，輕啜一口。香醇的茶味從舌尖淡淡散開，鳳鳴贊道：“博間真是一個美的國家，人愛美，房屋設計要美，連喝的茶也美。”

心中又是一驚，望向妙光的目光更是又驚又怒。

暖煙輕罩，月上梢頭。今夜暢談選在湖心亭中，博勤為人優雅風趣，親切和藹，和他聊天，除了需要不時搜刮肚子裏的墨水有點難度外，也算一種難得的享受。

“有什麽樣的哥哥就有什麽樣的妹妹。”鳳鳴咬牙道：“真後悔當日沒有叫容恬殺了你。”

晚飯後例行是陪著博勤閑聊。內容不外乎是風花雪月，詩詞歌賦，鳳鳴和博勤這樣聊將近聊了大半個月，肚子裏的存貨幾乎全部賣弄完了。博勤對他的敬仰佩服，更是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鳴王好狠。”妙光皺皺鼻子：“我當日沒有對你不好。連你的衣裳，都是我堂堂妙光公主親自侍侯換的。哼，縱使我對別人不好，對鳴王總是好的。”說到後面，臉上居然出現一點又羞又急的神情。

鳳鳴聽到容恬日夜兼程，心裏稍微好受一點。知道大致可以與容恬碰面的日程，懸在胸上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

鳳鳴不想和她鬥嘴，哼了一聲，悻悻扭頭。

“他們一行人日夜兼程，估計十數天內就會到蓬野。”博勤不舍地搖頭：“那西雷王也太不會憐惜美人，一路風霜，本已長途勞頓，居然還要天下第一美人日夜趕路。唉，恐怕到了蓬野，媚姬會憔悴不少。”他有父王憐香惜玉的遺傳，當真對美好的事物處處憐愛。

妙光見鳳鳴不肯理睬，也動了氣，冷冷道：“請鳴王立即默寫兵書，否則王兄動怒，誰也救不了你。”

“沒有。”鳳鳴收拾心思，問博勤：“那容恬什麽時候抵達？”

雖然生氣，也不可以不考慮當前形勢。鳳鳴憋氣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坐下，拿起筆來，靜心默寫。

博勤茫然道：“鳴王說什麽？”

要不要在兵法中加點錯誤，就象郭靖默寫九陰真經給歐陽鋒一樣？鳳鳴思索一番。不行，若言也精通兵法，有錯一看就知。到時豈不是弄巧反拙，送羊入虎口？

鳳鳴腦子轉了好幾個圈，臉色稍稍回復，哼了一聲，重重坐回椅子，喃喃低聲道：“不想著先來接我，滿腦子國家大事陰謀詭計。”悻悻將手中熱茶一飲而盡。

如今看來，只有先讓若言高興幾天，再找逃跑辦法。希望容恬可以快快找到自己下落，追到離國來。

如果容恬想為博間選一個昏君，就叫媚姬選博湖；如果容恬想為若言在鄰國找一個麻煩的對手，恐怕就會選擇博陵。

默默嘆了一聲，鳳鳴開始下筆。

和容恬相處久了，鳳鳴再笨也有些許長進，容恬的意思，猜也猜得出來。媚姬只要在大殿之上說是哪個王子邀她而來，就等於哪個王子完成了博間王的第一個條件，簡直是直接左右了博間太子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