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3/5頁)

暗沉沉的天,照穿不了身軀,景致幾番啟唇,問:“你知道我為什麽回來嗎?”

程寄輕聲笑笑,那樣的笑太過無奈,似乎在說,他哪敢想呢。

景致說:“因為我把我的心丟在你這了。”

站立在黑暗中的程寄不可置信,顫抖著聲音喊她名字。

他那顆心太過疲憊與滄桑,瘋癲之後,只剩微弱的跳動。

景致沖過去,想要用力地抱住他,但她穿過黑暗,什麽都沒觸碰到,她預有所感,似乎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程寄這個人了。

北京淩晨三點半,景致被這個夢痛醒。

程寄打開燈的時候,景致淚流滿面地呼喚他名字。

白生生的小臉上布滿淚水,程寄心疼地抱住她,啜吻她的臉頰:“怎麽了,我在這兒,景致。”

景致腦袋混沌,迷迷糊糊,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她揪住程寄的衣服,“程寄,你要把我那顆心還給我了嗎?”

三年前,他走的時候,說要把她的心帶走。

沒有了他,景致的生活和事業確實還是蒸蒸日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活得像個空心人。

程寄輕撫著她的背,後知後覺景致在害怕什麽。

“我說了會回來,一定會的,我好不容易得到你的寬恕,怎麽會讓你再失望。”程寄捧起她的臉,很認真地說:“但是我太自私,不想再把這顆心還回去。”

“景致,讓我一直擁有它。”

灼燙的眼淚滾落,在床單上氤氳濡濕,景致主動吻上他的唇:“我愛你,程寄。”

為了這句話,他已經等了許久,他以為在那五年,自己沒有對她付出同等的愛意,景致不會再對他說這樣的話。

程寄的心臟柔軟,熱切地回吻。

懷中的景致柔軟香甜,程寄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

“我也愛你,景致。”

他們耳鬢廝磨,彼此的喘息都交纏在一起,滾燙的吻從臉頰落下秀氣的脖頸,雪白的胸口。

程寄用了點力氣把她抱在身上,景致往後仰著修長脖子,只覺得胸前濡濕發癢,但漸漸地體力不支,靠在他身上,昏睡了過去。

浴室裏的幾回實在是花光了她的力氣,又被噩夢驚醒,景致困得只想睡覺,什麽也不做。

程寄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脹脹的,連喊了幾聲景致,他才確定自己什麽也幹不了。

把臉埋在他胸前,過了會兒才得到紓解。

暗淡的燈光下,程寄仔細打量景致的臉,睡顏靜謐,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把人抱在懷裏。

其實不僅只有景致覺得這是在做夢,就連程寄也在恍惚。

三年後,他們還是在一起,真好。

三年前的那場豪賭,他沒有輸。

為了能早點見到景致,程寄已經盡可能地快,連續多日的熬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是在浴室的幾回玩鬧,程寄也精疲力竭。

將景致放回床位後,程寄也抱著她安然入睡。

那天是程寄回北京的第一場雪,下在他們的睡夢中,有碎玉聲。

景致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化了,只有高處的枝椏房頂還殘留一些,她言語間不免惋惜。

“你在北京這麽多年,看雪還沒厭嗎?”程寄坐在床上,看著赤著腳站在窗前的景致,隨後他招招手,“過來,別凍著了。”

“怕什麽。”景致這麽說,還是打了個噴嚏,在程寄擔憂的目光中爬上床,“這是你回來的第一場雪,當然想要親眼見證。”

程寄用被子將她全身裹住,用腦袋頂著她的腦袋,給她測量體溫,“怕什麽,我們有的是以後。”

“那不一樣。”景致的杏眼中全是細密的猶如碎鉆般的光。傻氣得不像她往日模樣,只會對他笑。

程寄的腦袋往後撤了幾分,“真傻了,你知道你現在渾身燙得有多高嗎?景致,你發高燒了。”

景致不為所意:“那正好,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們居然睡到了下午三點,正好有個借口可以和陳管家說。”

她本來還在煩惱用什麽借口和陳管家說,每次和程寄做完這種事,都會累得多睡一會兒,有時候醒來遲了,見到陳管家總有些尷尬。

程寄不知道她的彎彎繞繞,下床要去找陳管家拿退燒藥,他問景致要不要喊醫生過來看看。

景致:“啊!要是讓醫生知道我是因為昨晚和你風流快活,那多沒面子。”

程寄的腳步頓住,這才明白她在想什麽。短短的幾句話,竟然比他滿櫃子準備的東西還要讓人浮想聯翩,萬年冰山臉燒出一絲紅暈,咳了咳。

“景致,你是真燒傻了。”他不假思索地點評。

好在最終量了體溫,37.8度,除了有點發熱,人也有些懶散,沒有別的異常,景致不讓程寄打電話喊家庭醫生過來,不然是真的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