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3/4頁)
他的眉眼還是溫和,從容不迫地吃著菜。只是瞳孔微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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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景向維是有意撮合景致和溫以澤。
為了不讓程寄打擾,吃完飯的時候,景向維還問程寄明天有沒有時間陪自己下棋,程寄淡笑著答應。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還是天氣晴朗,吃過飯,一片雲遮住了太陽,天地暗了下來。
程寄已經陪著景向維下了快兩個小時的棋,局面已接近尾聲。
他的白棋僵死了一大片,程寄凝視著局面說:“是想將我拖死嗎?”
景向維喝了口熱茶,略混濁的眼睛平平地掃了年輕人一眼:“只要能讓你知難而退,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看了一眼墻上的鐘,笑說:“電影已經開場,景致和以澤應該在看電影了。”
景向維的笑容含帶著某種謀算布局勝利的喜悅。
然而程寄的眼眸輕垂,長睫掩映下的澄澈眼眸,如一泓平靜湖泊,他輕聲說:“是嗎?”
然後兩指並挾一白子,自左下破眼,走雙活,直接將黑棋搞死。
程寄擡眼,那雙眼倒映著景向維,聲音如山澗溪流般潺潺清悅:“你輸了,景叔叔。”
前幾天程寄下棋以防守為主,今日實在是進攻淩厲,景向維看不出黑棋還有與之一戰的余地。
“他們未必進的去電影院。”程寄篤定地說。
他買的票,怎麽可能給溫以澤做嫁衣,至於不讓他們去電影院的原因有的事,隨便編一個就行。
他不動聲色的淩厲讓景向維不可思議,景向維眯著眼看程寄,就像是透過他在看以前,他說:“你如果為了她好,就應該松手,你們不合適。”
程寄默不作聲,眼眸中漠然似乎並不認可這樣的說話。
景向維吃了敗仗,垂垂老矣但還是語重心長地說:“人不是棋子,可以任你操控,就算你阻攔得了他們看電影,但你控制不了景致的想法,她未必你和想的一樣。”
他們兩人下棋,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和程寄所預料的一般,景致和溫以澤沒能去的了那家電影院看電影,剛開車到那兒就看到了停止營業的消息。
之後戴鳴霞打來打電話,說是上次景致給她的關於溫以澤的□□有問題。
這個事情可大可小,景致不想糊弄過去,於是和溫以澤又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和戴鳴霞公司的會計對了快一個小時的帳,根本沒發現什麽問題,直到另外一個老會計進來隨口一說:“這個藝人的稅上個禮拜不是已經報給稅務局了?沒問題了啊。”
景致從一堆飛雪般的合同發票擡起頭,看向小會計。
那個小會計的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嗎?我怎麽記得沒有通過。”
老會計點開電腦,“你們自己核對嘛。”
景致走過來,仔細看了幾眼,確實是審核通過的狀態。
她看向小會計,小會計卻不敢看她,眼神閃爍。
景致忽然一切又都明了。
電影院關門,戴鳴霞又給她打電話,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她拍了拍小會計的肩膀,笑笑說:“沒事,通過就好。”
小會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看到景致那包容溫和的目光,又都什麽也沒說。
她只能看著景致走掉。
從戴鳴霞的公司出來,景致很容易就找到了溫以澤,他一直坐在駕駛位上,戴著黑色的漁夫帽,頂著車窗睡覺。
他是個適應環境能力很強的人,之前拍戲的時候,唐曉傑沒少說別的主演都在抱怨拍攝現場條件不行,而溫以澤就既來之則安之,像個小老頭整天沒什麽脾氣。
景致輕輕敲了敲車玻璃,溫以澤驚醒,沖著她笑了笑,然後打開車門,讓她進來。
“怎麽樣?”他問。
“就一點小事,都解決了。”景致不想細說,換了個話題:“快打開手機看看,最近的電影是幾點,我們去看電影吧。”
溫以澤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四點,這個時間點的電影不是已經開場,就是還要再等一個多小時。
對於這樣的結果,兩人都有些沉默,興致缺缺,本來本來說好一起來看個電影放松放松,結果繞了一圈,什麽正事也沒幹。
虛度光陰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這麽一天就過去了。
溫以澤的眉眼稍落,“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和你一起看電影。”
景致懶散地靠在車椅上,覷著眼看他,溫以澤溫柔地笑,像春日裏暖融的陽光。
他的笑映在虛弱的黃昏中,有種不服氣,他挑釁地說:“可是怎麽辦呢?景致,我一點也不想讓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