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3頁)
她起床,從房間出來後先去了主臥,只是腳步走到門前就停下了,景致想,不管程寄好沒好,她都要走了。這個時間點家裏有人會看護他。
他幫她擋了酒,她照顧他一晚,算是扯平。
退回來後,她的目光又不自覺看向了衣帽間,這個衣帽間與主臥打通。
曾經她的所有東西都放在這兒,包括那根“雨滴”項鏈。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陳管家走上來說:“景小姐要進去看看嗎?之前的衣服還都在那兒。”
身旁的小雅補充說:“之前程先生生氣,要把裏面的東西都丟了,但後來又反悔,幸好那時候我們沒有動。”
“七八月的時候還新來個打掃的阿姨,把您留在主臥的毛巾之類的生活用品丟了,程先生還郁悶了很久。”
“是嗎。”景致一聲呢喃,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管家反應得快,她打斷了小雅要繼續玩下說的意思,讓她去主臥看看程寄的情況。
她對景致說:“景小姐肚子餓了吧,先下來吃點東西。”
景致肚子確實有些餓了,昨晚上光顧著說話,沒吃什麽,但她還是說:“不了,我喝杯溫水就走。”
陳管家的笑意凝固在臉上,“這麽快。”
景致不說話,跟著她下樓。
一杯溫水還沒有下肚,小雅著急著跑下樓說:“程先生不在房間,他該不會上班去了吧。”
明明昨天回來的時候,醫生還說他差點酒精中毒,就這樣嚴重的情況,他一個工作狂還要去上班?
景致有條不紊地問:“老鄭出門過嗎?”
“沒有啊。”陳管家猶豫地說。
“你先問問老鄭,大家都分頭找找,應該還在家裏。”
像程寄這樣的情況最好是躺在床上,等著醫生來檢查。
找了一圈下來,他果然還在家裏,景致先找到的他。
那時候他只穿了米白色的毛衣站在灰蒙蒙的花園裏,叢林間是白皚皚的雪,聽到景致的聲音就轉過身來,清俊的面容因為在風雪中站立許久,竟然病態的坨紅。
看到景致的時候,淺淡的眸眼含著笑,仿佛要融入這風煙俱靜的山水畫中。
景致放下心說:“原來你在這裏,生病還亂跑,快回來吧,我還要趕時間回去。”
“你要走?”他訝然,眼中的笑意漸漸消散。
“你醒了,我當然要走,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昨天替我擋酒。”她站在屋檐下,說得真誠。
但接下來的話像冷風割在程寄心裏,“昨晚我也守了很久,就當我的報答,不過比起擋酒,算不上什麽,如果你......”
“我不需要你報答我,也不用算得這麽仔細,”程寄看向她,打斷她,“我只是想讓你別走。”
此刻的程寄有些脆弱,景致的心頭劃過一絲不忍心,但還是說:“不可能的,我得走了。”
“可ʝʂց是我不想你走。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不好受。”他慢慢走過來,聲音淡淡的。
這樣直抒胸臆的說話方式不是他的風格,景致愣了會兒,目光觸到他略顯蒼白的唇瓣,竟然又覺得這句話帶著幾分克制後的冷清。
她眨了眨眼,目光中飽含的深意讓景致艱難地瞥向旁邊,不敢再看。
她緊了緊身側的手:“我們分手了,程寄,你得接受這個現實。”
“我不要。”
他一把握住景致的手,冰冷後又滾燙的觸感讓景致顫了一顫。
“分手了也可以重新在一起。”
“如果你還要像之前那樣騙我,說你不愛我,那這是什麽?”程寄用力地舉起她的手,讓景致面對事實,“手上的紅斑就是最好的證據,這是你為了救我才留下的。”
“你明明也愛我,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為什麽要分開!”他的聲音緊而尖銳,迫切地直擊內心。
但對景致來說太過殘忍。
似乎在提醒著她過去有多蠢。
她有多愛他,就意味著以前的她有多可笑。
程寄沒有用同等的愛意回饋她,傾聽她,陪伴她,他愛她的方式很直接,就是給錢,以至於景致到後來都覺得他們本該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系。
她拿了錢,就理應溫順;她溫順了,就該拿錢。
至於她的感情,她分不清了,越理越亂。
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理所應當拿程寄錢的時候,會湧起一股惡心。
她不想變成這樣的人。
她用力掙脫開程寄的禁錮,又咬又掰,但程寄怎麽不肯放手。
爭鬥間,淚水肆意流濺在手上,滾燙的像是心臟的一角。
景致氣竭,臉上淌著淚,恍惚地說:“我之前確實愛過你,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