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4頁)
原來是陳管家說了景致的快遞在別墅裏簽收的小事。
甚至都沒有詳細描述事情的經過,程寄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那幾個字,仿佛看到了景致。
他從抽屜裏拿出那部備用手機,他只用這部手機給景致發過一條未得到回復的短信。
他點開唯一保存的電話號碼,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在一邊,沒有撥過去。
直到下午5點,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回看那個號碼,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程寄還是沒有撥過去,低頭工作。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安靜的辦公室裏驟然響起輕軟的聲音。
程寄的心臟忽然一窒,就連呼吸也在此刻靜止。
“你好,喂,聽得見嗎?”景致在電話裏奇怪地嚅喏,“怎麽沒有人說話?”
喉嚨被扼住,一切都像是幻聽。
“還是巴黎的越洋電話打過來,你好,你可能打錯了哦。”
程寄的喉嚨終於活泛,就在他要發出聲音的時候,景致正好掛了電話。
嘟嘟兩聲。
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有輕微的秒針滴答滴答地轉動。
程寄手心出了汗,看到暗下去的屏幕,他才驚覺剛才手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碰到,電話已經撥了過去。
原來並不是幻聽。
玉色的臉被斑駁的斜陽遮住,眸光淡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沒有打錯。”
這遲到許久的回復,輕得像一片金黃的銀杏,落在這樣寂寞的秋季。
*
“剛才怎麽了?”溫以澤在電話裏問。
“哦,沒事,有個電話打進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把你的電話沖斷了。”景致解釋說。
她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還沒和溫以澤聊上幾句,就被一則越洋電話打斷。
景致坐在床上塗身體乳,很好聞的杏仁奶的香味,耳朵裏聽著溫以澤揀一些拍攝現場有趣的事情。
他們最近總是這樣打電話。
溫以澤說他們是合作夥伴,有必要匯報兩人各自的工作情況,好進行相互監督,看看誰在偷懶。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歪理。
結果兩人匯報一通後才發現,他們都是大忙人,這段時間誰也沒有空閑。
不過好在,過兩天,景致要稍微空下來一些。
“今天的戲拍完,我終於下班了。”
景致看了一眼床邊的手機,已經11點半。溫以澤這兩天的戲被安排在山裏,等他回到在橫店租的房子,肯定要淩晨。
“你可別安慰我,我這是在為我的目標奮鬥前進,現在吃苦都是應該的。”溫以澤愉悅地說。
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疲憊,反而是在和景致分享他的勞動果實。
景致笑著說:“那你下次也別說我辛苦,那也是我該吃的苦。”
前兩天,景致說她為戴鳴霞手下的藝人撕資源,忙到腳不沾地的時候,溫以澤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正要反駁兩句,就聽到景致忽然警惕地喊:“誰?”
緊張急促的聲音讓他心口一提,很明顯這不是和他說的,溫以澤敢肯定景致那邊一定是出事了。
他剛卸完妝,招呼還在低頭打遊戲的唐曉傑,厲聲道:“把手機給我。”
唐曉傑嚇了一跳,手機掉在地上,忙撿起來,在身上擦了擦,遞給他:“出什麽事了?”
溫以澤臉色微沉,搖搖頭,很快在手機通訊裏找到楊軍的電話。
“喂,軍哥,你在家嗎?幫我去景致的屋裏看看,可能有事發生了。”
唐曉傑也忽然緊張起來:“幸好軍哥前幾天回北京了,你別說,女生單獨住在那種地方,是有點不安全。”
大學城附近的住宿情況,雖然便宜,但地方比較偏僻,且魚龍混雜,安全性能並不是非常高。
景致在電話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敲她的門,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她的心頭發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隱約還聽到清清淺淺的腳步聲。
又是一陣清脆的叩門聲。
也顧不上還沒擦完的身體乳,她趕緊起身,走到門前看貓眼。
但扭曲變形的走廊別說是人影,就連只貓的影子也沒瞧見。
她和溫以澤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放心不下,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
“也有可能是我太疑心,聽錯了。”她安慰著自己說。
“我已經讓軍哥過來,不管是不是真有人,你今天就到附近的酒店睡一晚再說。”
溫以澤行事果決,聲音懇切,已經安排好一切,在涼夜裏讓景致十分可靠安定。
似乎天塌了,也有他一半頂著。
可明明,他才是在社交場上不善言辭的那位。
景致同意了這樣的安排,一個多小時後,楊軍來到景致家裏,把她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