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沒有想看的電影?”溫以澤問。
他輕輕帶上冰箱門, 轉身的時候,懷裏已經抱著六瓶冰啤酒。
景致窩在沙發,看著他, 覺得這個男人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 也能獨自把日子過得很好。就在一個小時前, 她還在本田車上和他描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當時是怎麽想的呢?
大概是在外單打獨鬥累了的孩子, 看到媽媽後, 心安理得地找媽媽要撫慰的那種心態。
而現在, 溫以澤全都滿足了她。
給了她一塊毛毯蓋在身上, 然後準備了切好的水果,下酒小菜,和冰啤酒,景致唯一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窩在柔軟的沙發, 抱著小兔子而已。
有時候話也不用說太多,一兩個眼神就能讓溫以澤心領神會。
她的目光追隨著溫以澤行動,溫以澤把啤酒罐整齊地放在小茶幾上, 拿走其中一罐,修長的食指一撬,一拉, 一勾,就輕而易舉地把拉環拉開。
隨著砰地一聲, 夏天的尾巴也如同罐子裏的氣體,迫不及待地悄然離開。
溫以澤向前微微彎腰,圓領T恤的下擺也跟著垂下來,他遞給景致:“怎麽樣?想好沒有?”
景致接過, 冰涼的水汽從指腹傳上來,她喝了一口解熱:“沒有, 我腦袋空空。”
“你呢?應該比我閱片量要多吧,有什麽推薦的?適合我現在情緒的?”
溫以澤也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想了一下,就在投影儀上設置。
“《查理和巧克力工廠》......”景致看著白墻上投影的畫面。
“嗯。”溫以澤輸入好之後,就點燃了房間裏的香薰蠟燭,把其他的燈都關了,只留了一盞落地燈,“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的電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打開這一部。”
最後,他把自己養的兩只小巴西龜拿了過來,和他一樣,靠著沙發,坐在地上。
兩只小巴西龜在缸裏爬來爬去,溫以澤一一指過小兔子,他,以及巴西龜,笑著說:“我們陪你一起看。”
景致輕柔地笑了出來。
電影已經過了片頭,劇情也慢慢展現在他們眼前,溫以澤漫不經心地問:“老電影了,你以前看過嗎?”
她該怎麽回答呢。
她確實是看過的,那時候程寄在玩數獨,她陪在身邊無聊,就拿出耳機和iPad看電影。
其實這種情況在他們的相處中有很多,景致也因此看了不少電影打發時間。
之所以對那天看的《查理和巧克力工廠》印象深刻,無非是因為有些特殊罷了。
那天是個落著瀟瀟雨的秋天,大部分樹木的葉子變黃紛紛落下,只有那叢深竹還長青,雨水洗得葉片幹凈清爽。
空氣中是將暑熱驅趕後的濕冷。
景致看到一半,就落入微涼的懷抱中,程寄走過來,將她擁在懷中。
他摘下一只耳機,塞到耳朵裏,和景致一起看,一起分享當時的故事。
窗外越來越冷,室內的溫度攀升。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ʝʂց,程寄微涼的手指從她寬松的毛衣下擺往上遊走,然後他面色平靜地看著她,手指輕佻地挑開最裏面一件衣服的扣子,繞著那弧度漫不經心地滑動,激得景致亂顫。
兩人就這樣吻在一起,唇瓣廝磨,景致感受著冷然的男人對她的撩撥,讓她一次次心旌搖曳。
那樣濕冷寧靜的下午,他們在休息室裏相互親吻,相互慰藉。
因為休息室外總有傭人走來走去,他們做的時候,景致總要保持警惕,不敢發出聲音,最後忍不住,一口咬在程寄的脖子。
景致一把抱起兔子,蓋住自己的臉,悶聲說:“沒有,看電影吧。”
便不做聲響。
快兩個小時的電影,兩人都沒再說話,而是安靜地跟著劇情走。
快要結束的時候,溫以澤看過來,景致已經躺在沙發中,安然地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白皙的臉蛋上倒映著浮光掠影,五彩斑斕。
“Only a dummy would give this ticket up for something as common as money.”
電影依舊在播放,溫以澤柔和地看著景致,用目光描摹著她的臉部輪廓。
小兔子陷入危機,兩只爪子對著景致彈了彈。
溫以澤怕打擾到景致休息,連忙捏住它的後頸,正要抽回來的時候,景致轉身,柔軟的唇瓣貼在溫以澤的手背上,蹭了蹭。
像是初夏的雨水,化開了指尖的微涼。
綺麗燈光下,她的唇瓣是嫩粉色的,溫以澤愣怔了一會兒,他秉著氣把小兔子提到懷裏。
整個身子都微微發熱,溫以澤舉起小兔子,小聲警告:“你的主人已經睡著了,到我懷裏來好不好。”
小兔子朝著溫以澤嗅了嗅鼻子,蹬了蹬腿,似乎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