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哀莫大於心死(第2/4頁)

“這麽一來,唯一的結果,就是激起民憤,激起百姓對北朝憎恨,破壞兩國百姓的和睦,關鍵這會使得朝廷騎虎難下,這外交之事,若是被民怨裹挾,那會壞大事的。”

“他這算不算是借百姓來幹預行政?”

……

大夥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都十分焦慮。

這麽審下去,誰還敢對遼國妥協,這也會使得宋朝的外交很難轉舵。

富弼見文彥博雙手沒入袖中,沉默不語,只能是無奈點點頭道:“我明白各位的擔憂,但他是大庭長,在證據充分的情況,只有官家可以阻止他庭審,我也對此無可奈何。

至於說和解,根據規矩,官府也可以主動跟那些百信和解,皇庭對此也不能幹預。”

大家一聽,不禁是搖頭嘆氣啊!

他們倒想跟皇帝說道說道,但問題是那邊遼國咄咄逼人,這時候跑去跟皇帝說,他們也不好意思啊!

至於說主動和解,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如今大家都這麽上頭,那會被人罵死的。

只能是皇庭建議和解,他們再配合皇庭。

……

對面的王安石、薛向只是往這邊瞧了一眼,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王相公,大庭長庭審此案的用意到底是什麽?”薛向好奇地問道。

王安石只是淡淡地回應道:“做好對遼開戰的準備吧。”

……

後堂。

“這聽著真是窩囊。”

趙頊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一旁的張斐道:“陛下,氣歸氣,你可不能太上頭。”

趙頊聽罷,更是激動道:“是你挑起朕的怒火,如今卻又這般說,你到底想怎樣?”

張斐道:“我只是希望陛下能夠知曉和記住這一份屈辱,但是陛下是一國之君,在戰略上,還是需要定力的。”

趙頊道:“你不覺得這麽很矛盾嗎?”

“這並不矛盾。”

張斐道:“其實澶淵之盟給我朝帶來的真正傷害,不是損失那一點點錢財,也不是那一點點領土,錢財和領土,都是可以拿回來的,如漢唐也損失過領土和錢財,這都是微不足道的,真正致命的是麻木,這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如今我大宋已經沒有對抗遼國的勇氣,這才是最致命的。”

趙頊點點頭道:“是呀!自澶淵之盟後,我朝幾乎已經喪失對遼國作戰的勇氣,只朕懂事以來,就沒有聽過這方面的建議。”

這一點他是感觸頗深,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這確實也是問題所在,他又向張斐問道:“這又該如何是好?”

張斐道:“這解鈴還須系鈴人,唯有一場勝利,才能夠消弭大家內心的恐懼,也許在戰略上,我們確實有很多選擇,朝中那些大臣認為應該妥協,避免兩線作戰,這不是沒有道理的,而同樣的理由,我都能想出一萬個來。

但從我們的內心而言,我們其實已經是背水一戰,不進則亡,如果這回再選擇妥協,那將來也只能是繼續妥協,我們也不會贏得對西夏戰爭,因為遼國是絕不會允許的,就還是會跟以前一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也此事庭審的目的之一,就是喚起大家的鬥志。”

趙頊沉思良久,“你說得很對,看似我們可以從容不迫,但實則已是無路可退啊。”

……

一場虎頭蛇尾的庭審,使得大家是大失所望,他們所期待的霸王色大庭長,並沒有出現,但輿論卻在民間不斷發酵。

越來越多人,對於朝廷的軟弱感到非常不滿。

尤其是書生,他們發表文章,抨擊那些邊州的官員們。

由於報刊的出現,這消息是很快就傳遍河北、京東東路、西北等地,民間對遼不滿的情緒是日益高漲。

主張妥協的大臣,都不敢吭聲。

這其實也跟改革變法有關,由於內政改革的成功,導致整個社會的風貌都煥然一新,尤其是法制之法的理念深入人心,百姓們就認為我們的權益,就應該得到捍衛,我不管他們是契丹人,還是黨項人,這做就是不行啊!

而與此同時,西北邊突然又傳來大捷。

那甘州被宋、吐蕃聯軍給攻下了。

別說百姓,就連趙頊都懵了。

我們的戰線不是在蘭州、鹽州一代嗎?我們不是在防守嗎?

怎麽把甘州給拿下了。

到底什麽情況。

原來自從甘州、肅州出兵襲擾河湟通道後,王韶與吐蕃各部族達成保護貿易商道的協議,開始與甘州、肅州等地的西夏軍作戰。

原本也就只是襲擾和反襲擾,因為吐蕃許多部族,並沒有想要攻入西夏領土,但問題在於,這場博弈中賦予了商人的屬性。

甘州本也是貿易大州,裏面也是有很多商人的,這些商人對於梁太後的政令非常不滿,然後,如今梁太後為求在前線反攻,又從後方的甘州、肅州收刮了許多糧草、戰馬,以及調派了不少精銳前往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