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帝王之術(第2/5頁)

雖然這是皇庭,但這可是韓琦和富弼,他們愛坐多久都行,不但如此,皇庭還備上最好的茶點,供他們享用。

“你認為這事會如何了結?”

富弼放下茶杯來,看向韓琦。

韓琦呵呵笑道:“此事到底會是怎樣的結果,我倒也不敢妄下決斷,但是我相信寬夫是絕不會出錯的,他向來就是出手果斷,但有深謀遠慮,很少會犯大錯。”

富弼撫須道:“可寬夫到底掌禦史台,而如今情形對禦史台顯然是極為不利的。”

“你這是明知故問。”韓琦呵呵道:“倘若你知道寬夫有危險,那你早就阻止他了。”

富弼沉默少許,“官家?”

韓琦點點頭道:“我們想得應該是一樣的,其實從這場博弈來看,足以說明,在朝堂之上,也並非是王介甫乾坤獨斷,最終還是官家說了算,而官家也已經不小了。

寬夫定是看明白這一點,故此才選擇果斷出手,若能勝那固然最好,可即便失敗,對於王介甫也有著不小的影響,而官家也絕不會怪罪於寬夫的。”

說到這裏,他雙手杵著拐杖,嘆道:“倒是司馬君實在此次事件中表現的不盡如人意啊!就還是跟以前一樣,書生意氣,一點未變,否則的話,事情也許不會變得這麽復雜。”

話裏話外,無不在暗示,應該讓文彥博取代司馬光,成為保守派的掌門人。

富弼卻是若有所思道:“關於這一點,我與你的看法倒是不一樣。”

韓琦斜目詫異地看向富弼,“以往的事實證明,只要我們的看法出現分歧時,我往往是勝利的一方。”

富弼道:“但這回我一直都在京城,並且身體還不錯。”

韓琦嘴角抽搐了幾下,道:“就知道你還耿耿於懷。”

因為立儲之爭時,富弼剛好出差,結果讓韓琦得逞,就是因為此事二人才出現隔閡的。

……

那邊張斐前腳剛剛回到家,司馬光後腳立刻殺到。

“方才在庭上,你敢說你做到了公平公正嗎?”

見到張斐,司馬光便是迫不及待地質問道:“很顯然你是在偏袒薛向等人,當初均輸法頒布之際,蘇子瞻兄弟、範純仁他們就曾指出均輸法若頒布,必然會出現此類問題,我也跟王介甫談過,可他們對此卻是置之不理,結果出現問題,又成禦史台的過錯,你那純屬是狡辯。”

當時很多人都認為王安石說得雖然非常有道理,但想得過於簡單,一旦執行起來,必然出現各種問題,除非人人都是王安石。

雖然在庭上挑不出毛病來,但司馬光認為,這就是新法的問題,絕對不是禦史台的問題。

而且薛向所言,也定是張斐所授。

這只是你的手段厲害,而非是真正的事實。

張斐微笑道:“司馬學士請息怒,我們檢察院只需要遵守規矩,然後拿證據說話。而如今薛向提供確鑿的證據,那我們就得為其爭訟,在庭上我們檢察院肯定是有偏向性的,因為一旦上庭,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打贏官司,至於公平公正那是皇庭該做的,而不是我們檢察院。現在事實就是,薛向的確是無辜的,尤其是在禦史台的判決下。”

司馬光道:“但是你只說均輸法的好,卻對其中問題,是一味的推卸責任,你敢說這不是王介甫指使你的。”

“這還真不是。”

張斐搖搖頭道:“不瞞司馬學士,在調查的過程,我們也確實發現均屬法所存在的問題,但在這場官司,我們是要幫助薛向洗清冤屈,禦史台的判決絕對有問題。

至於均輸法存在的問題,我是為司馬學士留著的,如果司馬學士願意的話,我願協助司馬學士去解決均輸法的問題。”

司馬光愣了愣,“為我留著的?”

張斐點點頭,道:“我知道司馬學士為了公檢法,得罪了不少人,但事實就是公檢法只是被動的,對方來告狀,且有證據,我們是不能不理,但我也不希望讓大家認為,公檢法是在偏袒王學士。”

司馬光疑惑道:“你此話到底是何意?”

“司馬學士請坐。”

張斐微笑地伸手示意道。

司馬光猶豫片刻,才坐了下來。

張斐親手為他倒上一杯茶,又道:“禦史台的目的,大家心裏都清楚,但是他們只是針對人,只想著如何將王學士和薛發運使趕出朝野,但這其實毫無意義的。”

司馬光哼道:“如這種無意義的事,王介甫可是做了不少。”

這話倒也不假,從熙寧二年開始,一直都是王安石將保守派的人清除朝野,革新派倒是沒有損失什麽。

到底是王安石掌權。

“我也不贊成。”

張斐又道:“可若真要以公平、公正來論,既然有問題的是均輸法,那就必須針對均輸法,而在此法中,真正的受害者,百姓倒只是其次,也有大部分百姓因此受益,關鍵是那些商人,他們才是真正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