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各行其是(第2/5頁)

只是說革新派的核心成員,他們是輸不起,而權貴階級,則是希望借此機會,離間公檢法與保守派的關系,等此案過後,他們再回過頭攻擊公檢法,到時可就沒有人會保護公檢法。

既然上上下下都爭不出一個結果來,那麽這最終仲裁權又落到皇帝頭上。

可是整件事情,已經進入死胡同,對於任何一方都沒有回旋的余地。

皇帝只能是二選一,失敗的一方,必然是要退出朝野。

但皇帝又不願意做出二選一。

在垂拱殿,王安石與文彥博一番激烈的爭論,還是無疾而終。

皇帝也沒有做出決斷。

此事就僵在這裏。

這也給張斐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馬車內。

“你要的人,已經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不日便可抵達。”

李豹向張斐說道。

張斐點點頭,“熙河那邊呢?”

“目前還沒有回信。”

李豹突然道:“不過稅務司那邊到時有些動靜。”

張斐問道:“什麽動靜?”

李豹道:“稅務司那邊打聽今年可能會有不少人偷稅漏稅,但事先並沒有預兆。我判斷,他們定是認為公檢法如今自身難保,故而才臨時決定,少繳一點稅。”

張斐笑道:“那稅務司不開心壞了。”

李豹道:“稅務司上下也很擔心。”

張斐道:“那就讓他們去擔心,以免打草驚蛇。”

既然上面沒有明令禁止,那檢察院就還是在繼續查證,至於禦史台認不認,那檢察院確實也強求不了。

……

大名府。

只見一隊人馬,縱馬疾馳在官道上,身後是沙塵滾滾。

中間一人,雖縱馬疾馳,但卻好似心事重重。

此人正是身在大名府治水的呂惠卿,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離開,就遇到這種事,王安石與新政已經深陷絕境。

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如果王安石倒了,那以他目的地位,根本不足以撐起變法的大旗。

他必須立刻趕回京城。

可剛剛到郊外,忽見對面迎來一匹快馬。

“籲!”

對面那飛騎先停下來,馬上那人喊道:“對面可是呂校勘?”

呂惠卿也停了下來,定睛一看,“王顯。”

此人正是王安石身邊的護衛。

王顯下得馬來,抱拳一禮,“王顯見過呂校勘。”

呂惠卿也急急下得馬來,上前拽著王顯的衣袖,“恩師可好?”

王顯忙道:“呂校勘放心,相公一切都好,正是相公還怕呂校勘擔心,故而特地派我來告知呂校勘一聲。”

“京城……!”

說罷,他瞟了眼四周,又拉著王顯來到路邊,問道:“京城現在是什麽情況?”

王顯直接掏出一封信函來,遞給呂惠卿。

呂惠卿急急接過,立刻拆開來,仔細看過之後,他掙紮半響,長嘆一聲:“罷了!事已至此,我回去也沒有用了。”

雖然他對張斐有所保留,但是他知道張斐一直都在捍衛公檢法,沒有公檢法,張斐將失去一切,根據信上所述,現在革新派與公檢法綁定在一起,張斐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正當他準備回去時,忽見東面河岸上行來一輛馬車,他只覺那輛馬車有些眼熟。

躊躇片刻後,他便往路口上走去。

一會兒,他便與那輛馬車在路口上相遇。

只見馬車上,下來兩個風塵仆仆的老者,正是大名府水利學院的院長和副院長侯叔獻和劉彝。

“是轉運使,這真是巧啊!”

“二位院長,這是剛從哪裏回來?”

“二股河那邊。”

“如今那邊情況如何?”

呂惠卿又立刻問道。

侯叔獻、劉彝相視一眼,皆是撫須不語。

呂惠卿忙道:“二位有話大可直說,我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那邊情況不太妙啊!”

侯叔獻道:“正如韓相公所言,咱們在這裏拓寬河道的同時,那下流淤泥也在與日俱增,此非治本之法。”

劉彝道:“況且河防大臣其實也未真正解決二股河的問題,澶州還是經常鬧水患,並且由於這幾年程都監大興水利,砍伐樹木太多,反而是損壞了不少河堤。”

呂惠卿道:“所以二位都認為應該選擇北流?”

侯叔獻道:“並非是我們要選擇北流,而是河水選擇北流,可是如果放河水北流,能否避免水患,這我們也不敢保證。”

劉彝道:“但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東流是難以避免水患。而我們之前就是順著北流河道來得大名府,我們發現北流前幾次水患,是在於河道失修所至,如果加固堤壩,其實是可以減輕水患的。”

呂惠卿道:“這也是我最頭疼的問題,目前朝中絕大多數大臣,都是支持東流的,因為這關乎我朝北疆的防禦,如今雖然我們有權選擇北流,一旦出現水患,那我們是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