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都是為了你(第2/5頁)

文彥博道:“這就更難了,到底他們說過那番話,如何去判斷他們是有心,還是無意。哪怕證明他們是清白的,可光憑那番話,對他們使用刑罰,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這官司怎麽贏?”

司馬光瞧了眼富弼,見他也是皺眉不語,道:“這就只能看張三的,目前也只有他能做到,好像今日他們已經派人前去皇城司調查此事。”

他們心裏都隱隱有些後悔,讓這件事往這個方面發展,對自己好像非常不利。

他們都知道,在這種宣傳的作用下,一旦檢察院輸掉官司,牽連到趙抃,今後想要再限制住皇城司,那真是異想天開。

大家更加不敢去調查皇城司。

……

傍晚時分。

檢察院。

“張檢控回來了。咦?齊濟他們呢?”

坐在院內審查資料的王鞏,忽見張斐獨自走了進來,不免感到好奇。

張斐愣了下,左右看了看,“齊督察還沒有回來嗎?”

王鞏反問道:“你沒有去皇城司嗎?”

“沒有!”

張斐搖搖頭,“我是剛從家裏趕過來,算時間齊督察應該回來了。”

“你為何沒去?”

“我害怕!”

“……?”

王鞏聽到這個答案,差點沒有咬著舌頭,你之前去到皇城司,直接都將人家公事給抓來,是建國以來第一人,你還會害怕,不禁問道:“你怕什麽?”

張斐道:“他們不是要去見那兩個廂兵嗎?”

王鞏點點頭。

張斐道:“那兩個廂兵肯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是最怕見到這種場面。”

王鞏愣了愣,旋即呵呵笑出聲來,又道:“抱歉!真是看不出張檢控還有這一面。”

張斐笑問道:“怎麽?我看上去很殘忍嗎?”

“不不不!”

王鞏又道:“只是……只是看慣了張檢控在庭上大殺四方,所以……!”

張斐微微聳肩道:“將犯人定罪死刑與親眼目睹執行死刑,那可不是一回事。”

當初在登州牢獄時,他就最看不得別人受刑,哪怕是打板子,以前看電視,他也受不了那些場面,會做噩夢的。

“這倒也是。”

王鞏點點頭,又問道:“其實那邊的情況,我們也大致了解清楚,到底我們檢察院該如何處置?”

張斐道:“如果對方只是酒後胡言,並沒有其它意圖,是受到皇城司的酷刑,才願意認罪的,就得告皇城司濫用刑罰,屈打成招。”

王鞏皺眉道:“可是如何證明他是酒後胡言,沒有其它意圖,這恐怕只有那兩個廂兵自己知道。”

張斐笑道:“那就得通過仔細的調查才能知曉,這黑的他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王鞏兀自不明白。

他認為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反正就是這麽回事,怎麽去證明皇城司有屈打成招。

之前他就在查相關案例,那麽屈打成招的案例,全都是純粹被冤枉的百姓,且都鬧到朝廷來,有宰相站出來指責,官員才有可能被定這罪名。

也就是一般情況下,很難給官員定這個罪名的。

原因很簡單,就是用刑逼供使用非常頻繁,到底目前偵查技術有限,面對對方死不認罪,用刑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這確實幫助官府偵破很多案子,那也就避免不了屈打成招。

凡事都有兩面,怎麽去把握這個度,其實是很難的,就是包拯也經常用刑。

……

直到二更時分,齊濟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檢察院,當然,許遵、張斐也都沒有下班,是一直在院裏等著的。

“那兩個廂兵可還好?”

許遵先是問道。

齊濟是心有余悸道:“被折磨的就剩一口氣了,據他們的供詞來看,應該是自我們公檢法介入後,皇城司那邊對他們稍稍好了一點,給他們足夠的食物,目前我們已經將他們轉移到警署,有專門的人看著。”

許遵問道:“那你們可有向他們問供?”

齊濟點點頭,“其實跟我們預測相差無幾,他們只是因為聽到那場聽證會,這心有感觸,又加上了喝了點酒,就抱怨了幾句,哪知這橫禍天降,差點就死在裏面。”

說著,他便將二人的供詞遞給許遵,又補充道:“這只是一個大概,由於二人此時身心疲憊,問不了很詳細的,等他們休息好之後,我們會再去仔細詢問一遍。”

許遵接過供詞後,道:“除此之外,我們還要照例去詢問他們的親人,以及他們軍營裏面的好友,上司,等等。”

齊濟問道:“就僅是如此嗎?”

張斐笑問道:“齊督察有何建議?”

齊濟郁悶道:“我哪有建議,要只是照例詢問,能……能打贏這場官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