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文武與法(十一)(第3/4頁)
張斐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前面的人見到你們來了,立刻就放下武器,但是後面的人卻拿上了武器。”
陳小武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嚇到了他們吧,咱們當時可是突然殺到的,一下子就將他們給包圍了。”
種諤一手托著臉,不太想言語,你這回答的真是粗糙,難怪你就是個雜役。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多謝陳大哥能夠出庭作證。”
陳小武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張斐道:“你暫且先下去休息,若有需要,我會再傳你的。”
“唉!那我就先下去了。”
“請。”
陳小武下去之後,張斐馬上又道:“傳土潤。”
又見一個身著短褐的漢子上得庭來。
等到他坐下之後,張斐便問道:“土潤,是你哪裏人?”
土潤回答道:“我是綏州人,但是我父母都是延州人,是在十多年前,被擄到綏州去的。”
張斐問道:“那你是幹什麽的?”
土潤答道:“我之前是在小嵬名將軍手下當兵。”
張斐道:“嵬名夷山?”
“嗯。”
“治平四年時,你也是在嵬名夷山手下當兵?”
“嗯。”
“那你當時可知道嵬名夷山,已經歸降大宋?”
“知道。就是我拿著那些金器去賄賂李文喜的。”
“是嗎?為什麽嵬名夷山會派你去?”
“因為李文喜祖輩也是延州人,與我的關系,還算不錯。”
“結果如何?”
“當時以為是很順利,那李文明可是非常貪財好色,見到那些金器,很快就答應下來。”
“當時以為?此話怎講?”
“後來我才知道,李文喜根本就沒有去勸嵬名山歸降,而是吞了那些金器。”
“你為何這麽說。”
“當時種將軍他們來的時候,大嵬名將軍還拿著武器準備上馬作戰,小嵬名將軍都感到疑惑,於是問大嵬名將軍,‘兄長不是已經答應歸降,為何還要這般’,大嵬名將軍這才知道,小嵬名將軍已經歸降,又見軍心潰散,於是也就沒有反抗,與小嵬名將軍一塊投降了。”
“你為何知道的這般清楚?”
“因為當時我就在小嵬名將軍身邊。”
“就只有你跟小嵬名將軍嗎?”
“不是的,當時大家都圍著大嵬名將軍,準備出營應戰,很多人都見到了。”
“如今那李文喜身在何處?”
“李文喜當時帶著大嵬名將軍的一名小妾趁亂跑了,至今都還未找到他。”
那李文喜既然要貪那筆財富,肯定不會留下來,否則的話,兩邊都會找他算賬。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多謝你能出庭作證,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
“是。”
土潤走後,張斐接連傳喚十余名士兵出庭作證,但問得都是差不多的問題。
弄得一部分貴賓們都是昏昏欲睡!
至於嗎?
這一個過程,你找十幾個人來說,是我們傻麽,要聽十多遍才能夠記得住。
那韋應方更是心想,你這麽個求證,要是證人還得給車馬住宿費,你審一個案子的成本可真是不小啊!不對,難道這小子是要借此斂財?
但也有一部分人是聽得非常入神,時不時還頻頻點頭,目光中還夾帶一絲嘉許。
郭逵就撫須笑道:“看來這小子沒有說謊,他能夠當上這大庭長,還真是憑本事啊。”
種詁好奇道:“郭相公何出此言?此事找一個小將官,便可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何許找一些小兵來問。”
“妙就妙在這裏。”
郭逵笑道:“如果只是找一個小將官來問,不足以令人信服,畢竟他們都曾是令弟的舊部啊。”
種詁先是一愣,旋即道:“那些士兵也是我三弟的舊部。”
郭逵道:“故此這是很難做到令人信服的。但是相比起將官而言,士兵們對於此事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們也只能看到整件事情的一面,但將這些的供詞合在一起,就是整件事情的過程,除非他們都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否則的話,不可能拼出整件事的過程,這足以令人感到信服。”
種詁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折繼祖又問道:“這些供詞就恁地重要嗎?”
“當然非常重要。”
郭逵道:“你還沒有聽出來麽,這些供詞說明兩個問題,其一,種副使實不知中間是都是李文喜在搞鬼。如果事先種副使就知道,並且以謊言上報朝廷,那就糟了,證明種副使所為,正如鄭學士所言,乃是為了貪功,不顧大局。
其二,就是說明種副使籌備完善,是勝券在握,而非是在冒險。這也能證明種副使並沒有說謊,當時的機會是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