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就問你慌不慌(第2/4頁)

張斐將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放在桌上。

曹棟棟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蓋上公章,“張三,這回可得往死裏告,千萬別留情,他們真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範理聽得有些迷糊,“往死裏告?衙內此話怎講,不是咱們應訴嗎?”

張斐笑道:“員外,以攻代守的招數還用我來教你嗎?”

範理好奇道:“可此案咱們怎麽告?”

張斐呵呵道:“告他伸腳絆倒了我。”

……

翌日。

呂嘉問早早就來到司錄司,靜待張斐和李國忠上門,從外面的輿論來看,他已經非常清楚谷濟的想法,這官司就不可能和解。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斐不是來應訴的,而是來起訴的。

“張三,你此話何意?”呂嘉問聽得是一頭霧水,“你要代表總警署狀告春風十裏?”

“不錯。”

張斐點點頭。

旁邊的李國忠,也是一臉困惑,“你憑什麽告我們?”

張斐笑道:“看來李行首未有調查清楚雇主的底細,春風十裏存有嚴重的侵街行為,正是因為他們的侵街行為才導致我們的巡警翻車,以至於我們的貨物、人、車馬皆遭受不同的損傷,甚至於影響到我們的公務,以及我們總警署的名譽,故此我將代表總警署,正式向春風十裏發起起訴,索賠五百貫賠償,並且對方必須登報道歉。這是我們的狀紙。”

這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

呂嘉問傻傻接過狀紙來。

明明是你的馬車撞了人家的店,你卻反過來起訴對方賠償。

那潑皮見到你,都得尊稱一聲“哥”啊!

李國忠人都蒙了,趕忙道:“呂參軍,他們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故弄玄虛,意圖攪亂司錄司的審理,這是斷不可接受的。”

張斐道:“首先,我們是有具體證據,可以證明春風十裏存有嚴重侵街的行為,其次,如果你路上伸腳去絆倒別人,這是一定要賠償的。”

李國忠道:“這怎麽能混為一談,人家的店鋪一直都在那裏,是你們的馬車撞過去的。”

張斐爭辯道:“如此說來,我可以在街上隨意設置絆馬索,任何人摔倒都屬活該嗎?要是沒有侵街行為,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行了!行了!”

呂嘉問擺擺手,“正好這兩件案子是一回事,同時你們又都不肯退讓,那就這兩件案子一塊審吧!”

年輕呂嘉問突然對這樁官司很感興趣,這可真是非常稀罕,而且是以前未曾有過的案例,這必須開堂審理。

李國忠張了張嘴,本想讓呂嘉問先緩一緩,可是他們之前調子那麽高,他……他喊不出口啊!

……

這可真是峰回路轉。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你說甚麽?”

谷濟緩緩站起身來,“他們還讓老夫賠錢?”

說話時,他眼神仿佛都要吃人了。

李國忠訕訕道:“張三說是因為春風十裏存有嚴重的侵街的行為,才導致這起意外的。”

“侵……侵街?”

谷濟愣了愣,又偏頭看向身旁的宅老。

他家裏這麽多買賣,自己哪裏記得清楚一個鋪子的事,再加上侵街行為,是非常正常的,他壓根就沒想到這上面來。

那宅老趕緊走過來,而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谷濟神色有些慌,又向李國忠問道:“那現在是什麽情況?”

李國忠道:“司錄司已經受理,兩件案件將一塊審。”

“審什麽審。”

谷濟激動道:“誰讓你這麽做的。”

李國忠一臉委屈道:“我去之前,谷寺事三番五次叮囑我,無論對方提出什麽條件,都不能答應,並且還要督促司錄司開審。”

谷濟道:“可如今情況有變,你要懂得隨機應變。”

李國忠道:“谷寺事息怒,如今是對方來起訴咱們,而不僅僅是咱們起訴對方,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要求的。”

谷濟眉頭一皺,“那……那你有沒有把握能打贏這場官司?”

李國忠遲疑半響,道:“不瞞谷寺事,我們還從遇見過這種官司,但是,侵街行為雖然屬於違規,但這在咱們東京汴梁是很常見的,我認為有得打,只不過我不敢給予任何保證。”

他還是很穩重的,不敢將話說滿。

谷濟聽罷,心裏很慌。

他原本是打算花幾十貫,陪著他們玩,他預計最糟糕的後果,也是損失幾十貫錢,但現在性質就不一樣,他成被告了。

這……

說好不當炮灰的呢。

谷濟突然問道:“對了!張三如今是在服役期間,他能否上堂爭訟?”

李國忠如實道:“這得看總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