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都是狠人(第2/3頁)

張斐點頭笑道:“這樣最好,本來也就是買賣,我也不想他們受此影響。”

正聊著,許芷倩突然急匆匆入得店來。

“什麽事?”

張斐問道。

許芷倩來到張斐身前,低聲道:“你快與我回去,我師兄來了。”

“師兄?哦……”

張斐與範理說了一聲,便與許芷倩離開了。

由於高文茵他們的入住,趙頊自然不方便再去張家,只能選擇悄悄去許府。

來到許府,只見趙頊獨自一人坐在後院喝著酒,顯得尤為孤單。

“小民……!”

“坐吧!”

趙頊無精打采地隨手往對面一指。

“是。”

張斐坐下之後。

趙頊又問道:“罰金的事處理完了嗎?”

“都處理完了。”張斐點點頭,又見趙頊情緒極其低落,抱拳道:“小民罪該萬死,連累了陛下,還請陛下責罰。”

趙頊深深嘆了口氣,道:“此事你確實做的有些莽撞,但到底這事會引發多麽嚴重的後果,朕心裏也非常清楚,其實他們稍稍提一句,朕為顧全大局,也會制止你的,而他們卻以國家安定來要挾朕,這口氣朕實在是咽不下去。”

別看他當時妥協的非常麻溜,但那是因為他是君主,必須得以天下為重,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意氣用事。

但是。

他心裏其實是非常非常憤怒的。

因為他追求的可是伸張皇權,對於這種情況,那是非常敏感的。

畢竟他剛剛賜了禦匾給張斐,稍微懂事一點的,都是悄悄說。

他們偏不。

就往臉上打。

他們無非也就是想說,你張斐別以為有了禦匾,就能夠為所欲為。

我們根本就不怕。

張斐立刻道:“還請陛下放心,我一定會將功補過的。”

趙頊面色一喜,“看來你已經想到對策了。”

他今日來,就一個目的,一定找回這場子來,此事決不能就這麽算了,其實他也了解張斐的性格,但是他擔心張斐顧及到他,也會選擇息事寧人,故此他來表明態度,只要你有手段,那咱們就打回去。

這是王安石、司馬光都沒有想到的。

趙頊的演技實在是影帝級別,當時他沒有多少抗爭,態度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司才敢那麽囂張,還專門派人去計數,生怕市民不知道似得。

張斐立刻將整個計劃,以及他如何遊說王安石、司馬光的,統統告知趙頊。

他在王安石、司馬光中間是左右橫跳,但他跟趙頊又是另外一種關系,皇帝還是不一樣,除非你要造反,否則的話,你幹什麽,都必須得到皇帝的支持,能不瞞的盡量別瞞。

皇帝一旦對你產生疑心,那是非常可怕的,而一個坦誠的珥筆,不管說什麽,皇帝也不會太在意,畢竟他也只能口嗨,他幹不成事。

趙頊聽罷,不禁是喜出望外,如果將此事演變成司法和行政的鬥爭,或者說官衙之間的鬥爭,那就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他反而可以左右局勢,道:“真不愧是珥筆張三,竟然同時說服了王介甫和司馬君實。厲害!厲害!”

張斐謙虛地笑道:“雖然他們的執政理念有許多矛盾的地方,但是他們肯定都不支持偷稅漏稅。”

趙頊稍稍點頭,又道:“需不需朕幫忙?”

張斐忙道:“不敢勞煩陛下,這我惹出來的,我也有責任彌補這一切。”

趙頊點頭道:“這回你放開手腳去做,朕會在後面保你周全的。”

說著,他舉杯道:“祝你大獲全勝。”

……

那呂惠卿絕對是王安石的得力幹將,沒過幾日,他便將人和案都給找來了。

“恩師可知開封縣落馬坡的韋員外?”

“韋員外?”

王安石搖搖頭:“未有聽過。”

呂惠卿道:“此人名叫韋愚山,東京人士,其曾祖父曾在真宗朝考得進士,但由於為官不正,貪汙受賄,後被貶出京城,死後才被其子送鄉裏安葬,但之後其子孫又開始汴京經商,憑借其父親在朝中的一些關系,很快就成為開封縣有名的富戶。

如今那韋愚山更是鄉裏一霸,誰也不敢惹他,更無人敢去他家收稅,直到三年前,一個名叫耿明的衙前役,由於他看不慣韋愚山的所作所為,便跑去韋家催繳稅收,結果不但沒有收到稅錢,那韋愚山還將自家的部分田稅,算在耿明身上。

雖然這耿明是一個上等戶,但也承受不住韋家的稅錢,最終逼得耿明主動休掉妻子,讓妻子帶著兒子回娘家躲避,他則是去到道觀出家,這才躲過韋家的報復。”

王安石聽罷,登時激動道:“那傻子就沒有去告官嗎?”

呂惠卿道:“就是官府將這稅錢算在耿明頭上的。恩師應該知曉,很多衙前役收不到稅,最終只能自己墊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