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結案呈詞
尼瑪?
他們兩個是不是在打配合,合夥來陰我們?
搞來搞去,好像這裏除他們兩個外,其余人全都成了受害者啊!
中書門下與樞密院那可都是中央最高機構,他們若都受到司法的監督,那其他部門……
王安石這種極限一換一的套路,使得不少人冷汗是直冒,不斷地抹著額頭,真是越聊越恐怖。
饒是韓琦、富弼不禁都是面面相覷。
主審官,受害者,傻傻分不清楚。
這官司打得可真是要命啊!
好在這盤問環節告一段落,那麽證人自然也該回到觀眾席上面去。
呼……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王安石站起身來,是充滿疲憊地走向觀審席,坐在這裏片刻,他都覺得比與人辯論一整日要累的多啊!
“恩師方才的回答可真是精彩極了。”
呂惠卿見王安石走來,立刻起身相迎,很是激動地說道。
司法監督也無所謂,只要一視同仁就行,他中書門下挺得住,咱們制置二府條例司也沒什麽可怕的。
畢竟咱這是一個新部門,沒啥舊賬可清算。
其它部門可就說不定咯。
可王安石卻只是淡淡瞧他一眼:“是嗎?”
呂惠卿似乎察覺到恩師神色不對,只是訕訕點了下頭。
“那下回你去吧。”
言罷,王安石就坐了下去,還打了個一個哈欠。
對於他而言,這真的是無趣至極。
因為他所說得,全都是張斐的交代,對方連一點新意都沒有問出來。
他雖然回答了問題,但卻失去了靈魂。
毫無遊戲體驗感可言。
如這種辯論的場合,他上哪都得是主角啊!
這回竟然淪為路人。
呂惠卿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坐了下去。
而那邊錢顗也坐在了另一邊,相比起王安石的疲憊,他更多是呆滯,是迷茫,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都不記得對方問了什麽問題,因為那些問題都非常普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什麽,太簡單了,不用過腦。
但怎麽就成了這樣。
因為從最後範純仁那個問題來看,他們其實已經是認輸了。
範純仁問的是以後是否還可以狀告制置二府條例司,那麽也就代表著,他自己都不認為制置二府條例司會被撤銷。
但大多數人並未發現這蛛絲馬跡,他們還在期待著一場激烈的辯論。
因為就習慣而言,方才只是審問,關鍵還是在於後面辯論。
文人就好這一口。
但是身為主審官的富弼、韓琦,卻知道這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瞧了瞧張斐,又瞧了瞧範純仁。
來個總結唄,早點下班,別拖拖拉拉了。
張斐先是瞧了眼範純仁,見他目光有些呆滯,於是先站起身來,目光一掃,見人人目光懷有期待,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又看向韓琦、富弼,只聽他有條不紊地言道:“首先,我要說明的是,這絕對是一場本就不該存在的公審。因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鐵證能夠指證制置二府條例司違反祖宗之法。
很顯然,對方只不過是希望通過訴訟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我反對。”
範純仁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來,高聲喊道。
張斐不由得微微一笑,根本就搭理他,又自顧言道:“我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要將祖宗之法與祖制混為一談。”
他怎麽還在說?
範純仁詫異地瞧了眼張斐,又瞧了眼韓琦、富弼,見二位主審官是無動於衷,這才猛然醒悟過來,這都已經進入辯論階段,又怎麽能反對對方進行闡述,又訕訕坐了下去。
不過臉也不紅了,畢竟他方才已經經歷過人生中最為尷尬的階段。
又聽張斐言道:“但我在此,要再一次說明,祖宗之法和祖制不是一回事,祖宗之法是不能改變的,是國家的根本大法,而祖制是可以改變的,我大宋幾乎每一任君主都對國家制度做出一定的調整。
而祖宗之法的核心思想,就是防弊之政,也就是說防止弊政的出現,以及改正當下的弊政。但不管是防,還是改,都意味著肯定會出現變化。
而目前國家存在著許多弊病,這已經是朝野共識,官家與王大學士針對當下存有得弊病,設制置二府條例司,主持變法,興利除弊,這絕對是遵循祖宗之法,相信太祖太宗在天之靈,也期待見到一個富有強大的大宋。”
富弼和韓琦相視一眼,均是嘆息不語。
好家夥!
上回定了祖宗之法,這回又定祖制。
限制皇帝的理由是越來越少啦。
張斐低頭看了一眼方才許芷倩做得一些筆記,道:“而對方方才提出的質疑,其核心就是認為制置二府條例司權力過大,不受制衡,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是違反了祖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