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沒有想到吧!

當時在堂上,誰人都看得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但是經過一夜後,整個過程就變了樣,就變得跌宕起伏,精彩紛呈。

那些反對王安石變法的人,也並沒有將黑的說成白的,而是巧妙地將張斐塑造成一個悲壯的英雄人物。

珥筆張三大義滅親,在公堂之上,舍生取義,臨陣倒戈,控訴制置三司條例司違反祖宗之法。

乃真英雄也!

你還不能說他們說謊,對於張斐在公堂上的行為,這當然也是一種解釋啊!

誰也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又從側面反應出王安石不得人心。

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王安石自己雇傭的人,都反對他變法,你說這新法能是好法嗎?

以此為由,他們又開始大肆抨擊王安石。

但由於之前史家那場官司,百姓們都還寄望於王安石能夠改革衙前役,民間也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支持王安石變法的。

這些人又開始抨擊張斐背信棄義,卑鄙無恥。

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既打擊了王安石,又令張斐裏外不是人。

在民間制造輿論後,他們又開始上奏皇帝,挾輿情要求皇帝立刻下旨,立刻撤銷制置三司條例司。

當然,也有不少人上奏為王安石說公道話,如剛剛回京的蘇轍,就上奏皇帝,論當今政事,他沒有直接為王安石說話,但是他卻表達國之弊政,唯有改革變法。

然並卵,反對的奏章是支持的好幾倍。

趙頊被逼無奈,終於下旨撤銷制置三司條例司。

這一道聖旨下來後,幾乎所有人都是長松一口氣。

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

就這麽簡單嗎?

會不會是在做夢?

還是說這其中有陰謀?

但確確實實皇帝下旨撤銷了制置三司條例司。

這對於革新派的打擊,簡直就是致命的。

幾乎是難以翻盤了。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

而張斐對此則是選擇將律師事務所交給範理,自己則是閉門不出,對於外面的風言風語,不予理會,他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

他還在等待著登州的消息。

張家。

“外面的人都說三哥你背信棄義,可是俺不相信。”

馬小義趴在桌子上,閃亮的眸子,很是委屈地瞅著張斐,好似是他打輸了官司。

張斐問道:“你為何不信?”

馬小義哼道:“以三哥你打官司的能力,還需要背信棄義麽,要是三哥你真的反對王大學士,直接幫對面的打贏官司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張斐眨了眨眼,突然向馬小義笑道:“你小子找得這個角度挺有說服力的呀。”

馬小義當即嘿嘿一笑,直起身來,又問道:“三哥,那這究竟是咋回事?”

“這還用說麽,張三他定是被人抓了把柄,才捅了那王大學士一刀。”

只見那曹棟棟一腳踏在凳子上,一邊撥著橘子,一邊搖頭晃腦道。

張斐又看向曹棟棟,“衙內此話又怎講?”

曹棟棟瞅著張斐眨了眨眼:“還與女人有關,對麽?”

張斐眉頭一皺:“衙內啊!原來你……你平時是在裝傻?”

曹棟棟擡手將掉在脖頸處的頭巾帶往後一撩,“那是……你說啥,本衙內可從未裝傻?”

“咳咳!”張斐又問道:“那不知衙內這話又從何說起?”

馬小義也是一臉好奇道:“是呀是呀!哥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曹棟棟嗨呀一聲:“如這種事,本衙內可是沒有少聽說,張三又沒個家人,但又這麽好色,定是被女人所誤,這還用想麽。”

“等會。”

張斐不解道:“你說我怎樣都行,我怎麽就好色了?”

心裏極度委屈,若以重生來論,我特麽就還是個處啊!

曹棟棟鄙夷道:“你要不好色,你為啥不肯定將高娘子讓與我。”

張斐瞪他一眼,“衙內若是再這般說,那這朋友可就做不下去了。”

“行行行,不就是一個寡婦麽,天下寡婦那麽多,我還怕找不著麽。”

說著,曹棟棟將腳下凳子往旁邊一踢,旁邊的濤子眼疾手快地將一把幹凈的凳子塞在曹棟棟屁股下面。

曹棟棟行雲流水般地坐了下來,將一片橘子往嘴裏一扔,含糊不清間,又夾帶一絲絲老氣橫秋,“張三,真不是我說你,你就是一介平民,老是往上面湊,你這樣遲早會闖出禍來。”

張斐聽罷,是好氣又好笑道:“那依衙內之見,我該往哪裏湊?”

曹棟棟囫圇吞橘,道:“來我家。”

張斐好奇道:“去你家作甚?”

不等曹棟棟開口,馬小義就道:“哥哥一直想請三哥你去他家給當閑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