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姓張,囂張的張

hohoho!

囂張!

這真是太TM囂張了。

這都不能用年少輕狂來形容。

只能說他姓張。

囂張的張!

你一介平民跑到審刑院來大放厥詞,是因為我們將刑具都藏起來了麽?

許遵急得頭發都快白了。

小子,我只能在公正之下,支持你,你這麽囂張,我還怎麽支持你啊!

司馬光眼中卻閃過一抹充滿慈愛的笑意,這到底還是個孩子呀,向張斐詢問道:“你方才說甚麽?”

張斐當即挺直腰板,一臉驕傲道:“小民不但不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傲,小民將來還要來此告更多的狀,賺更多的錢。”

此話說得是鏗鏘有力,但是在眾人眼中,這家夥絕逼是個瘋子。

就算你要賺錢,你也別說出來,你都這般說了,那誰還敢站在你這邊啊!

王安石已經累了,垂頭嘆息,就如同那受刑之人,等待閘刀的落下。

完了!

全完了!

司馬光卻是勝券在握,皺眉道:“那本官倒要聽聽,你這傲又出自何理?若是理不通,本官將要治你藐視公堂之罪。”

張斐拱手道:“敢問主審管,如我這種刁民在漢朝,會是落得怎樣下場?”

司馬光道:“那恐怕你早已經充當為奴。”

張斐又問道:“若生在唐朝呢?”

司馬光道:“若是在唐朝,恐怕你都無法站在這裏。”

唐朝還未建立起這種訴訟制度,喊冤之人,一般都是有冤之人,而不是一個外人。

“主審官言之有理。”

張斐話鋒一轉道:“可唯獨在我大宋,小民依然安然無恙。為何?就是因為我大宋皇帝素來以仁德治國,體恤百姓,重視人命,故特置刑獄司,為民伸冤,且又制定詳細的訴訟制度,照顧一些窮苦百姓,讓百姓發聲,讓百姓訴苦,如我這種珥筆之民,也就能在我大宋討得一口飯吃,小民當然引以為傲啊!”

方才還奄奄一息的王安石猛地擡起頭來,激動地看著張斐,心中更是默默為之叫絕。

這個角度可真是刁鉆呀。

兩邊的大佬們不禁也對張斐刮目相看啊!

原來這真是個狠角色啊!

側門外的宋神宗聽到這一番話,不禁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呵呵!”

語氣中充斥著億點點得意。

那唐太宗一代明君,是何等寬容,可比之我大宋,好像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要知道他曾經學習的對象,還就是唐太宗,但之前王安石告訴他,不要學唐太宗,要學就學堯舜,張斐這一番話,從側面印證了王安石的話。

司馬光神情一滯,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他總不能說,我大宋皇帝不仁德,關鍵他心裏也有些認同張斐之言,只是笑道:“真是好一張伶牙俐齒啊!”

“小民句句發自肺腑,且有事實可證。”

張斐言道:“如阿雲謀殺一案,雖已證據確鑿,但當今聖上仍願為此開堂,給予阿雲一個機會,此非仁德,那又是什麽?”

妙哉!妙哉!

王安石頓時又充滿了信心,充滿欣賞地看著張斐。

許遵暗自一笑,看來他之前對我還嘴下留情了啊!

這一下就逼得司馬光不得不談此案。

司馬光也未妄想從張斐身份上突破,他只是想要殺殺張斐的威風,打亂張斐的陣腳,但不管怎麽樣,他一定會給此案一個了結,畢竟他認為張斐絕不是他的對手,馬上反問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此案證據確鑿,你又憑何為此翻案?”

張斐答道:“因為小民認為朝中大臣缺乏對此案的了解,其實阿雲並無謀殺之心,她的舉動多屬防衛。”

司馬光哼道:“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有!”

張斐道:“受害人韋阿大,便能為小民提供證據。”

讓受害人為行兇者作證?

你丫是認真的嗎?

這可真是千古第一奇聞啊!

兩旁的官員,紛紛向許遵投去疑惑的目光。

司馬光心想,你若敢提供偽證,那你真是自投羅網啊,於是道:“傳證人韋阿大。”

“傳韋阿大。”

但見兩面衙差將韋阿大帶上堂來。

他一露面,在場不少人頓時對那阿雲有那麽一絲絲同情。

醜!

確實太醜了!

不少人紛紛搖頭。

這韋阿大也真是可憐,這種場合對於他而言,那就是一種無言的折磨,他恐怕死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來到這審刑院的大堂,而且身邊坐著的全都是一品大員。

來到堂上,渾身都在發抖。

司馬光看韋阿大緊張成這樣,更加認為韋阿大要作偽供,於是道:“韋阿大,你身為此案的受害者,卻要給兇手做證人,本官實在是難以理解,是不是有人逼迫你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