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精準打擊(第2/3頁)

他馬上就以審刑院的名義,重審此案,這審刑院就專門為監督大理寺而設,只有審刑院可以復查大理寺的判決,並且司馬光還邀請與此案有關的所有官員前來聽審,包括王安石。

其目的也很明顯,就是要一錘定音。

別到時又糾纏不清。

話說回來,這其中最郁悶的還就是王安石,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他寧可選擇權力博弈,因為這麽做,事情的走向,完全就不在他的控制中。

但此案關乎他畢生的夢想。

他猜到了開始,雖然許遵不是他的人,但是他了解許遵的為人,許遵必然會抗爭下去,因為這確確實實是律法中的一個漏洞,將他調來大理寺,他一定繼續主張的自己意見。

但是他沒有猜到許遵會用這種方式來抗辯。

翻個屁!

揪著疑點不放就行,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你這是喧賓奪主啊!

搞清楚誰TM才是主角。

早知如此……!

這甚至導致一向信念人定勝天的王安石也只能在家祈禱,默念三遍,許遵必勝,許遵必勝,許遵必勝。

……

今日便是公審之日。

而此案幾乎席卷了整個朝廷,朝中大佬們幾乎都來聽審,左邊是以王安石為首的支持派,而右邊全都是以司馬光為首的反對派。

其實目前還只是理念之爭,並沒有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這從座位安排上來看,朝廷已經有些分裂的苗頭。

那許遵本還想置身事外,可是一看,要想置身事外,只能坐門口,沒有辦法,只能坐在王安石那邊,至少他們的法制思想還是非常像似。

但也由此可見,這場公審就已經是法制最後得倔強。

如果無法決出勝負,就只剩下權力之爭。

司馬光來到主審官的位子上,坐下之後,習慣性拿起驚堂木來,剛準備拍吸取,一看下面全是大佬,這能鎮得住誰啊!

索性又放下來,比較溫和地說道:“傳張三。”

“傳張三。”

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上得堂來,青衣青帽,顏色鮮艷,在這莊重的公堂之上,顯得是尤為鮮艷,帽檐上還插著一只短筆,仿佛在跟人說,我是珥筆,我驕傲。

一看這裝扮,一看這年紀。

右邊的保守派是直搖頭,這裏可是審刑院,大宋最高法院,你還搞這胡裏花哨的,一派刁民作風,成何體統,同時心裏也比較開心,就這?又能成什麽氣候。

坐在他們對面的革新派,則是面如死灰。

這是上哪請來得奇葩啊!

王安石心裏打鼓,低聲向許遵問道:“如此場合,你怎讓他穿得這般鮮艷。”

言下之意,你怎麽會相信這樣的人。

許遵瞧他一眼,你這德行還好意思說別人,真不知道王夫人是怎麽忍過來的,嘴上卻是苦笑道:“我之前也跟他說過,但他卻說,他非常熱愛這門行當,他引以為傲,此番裝扮是表現他對這門行業的尊重。”

這是什麽鬼理由。

王安石很是無語地瞧了眼許遵。

正當這時,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與一個中年人來到側門,門口守衛見到這青年,猛地一驚,正欲行禮時,那青年卻擡手制止住他們。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宋神宗,他身邊的中年人則是起居舍人劉肇。

神宗偷偷往裏面一看,一眼就看中那個青衣男子,實在是太現眼了,只覺此人裝扮怪異,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於是便向身邊的劉肇問道:“那人是誰?”

劉肇答道:“此人名叫張三,據說那阿雲行兇之後,曾救下一名溺水之人,便是此人,就是他要為阿雲翻案,目的也是報答阿雲的救命之恩。”

“原來如此。”

宋神宗稍稍點頭,又往裏面看去,只見張三來到大堂中間,向司馬光躬身一揖,“小民張三見過主審官。”

司馬光問道:“張三可是你真名?”

張斐當即一愣,這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難不成你是算命的,知道這不是我本名?

司馬光見他不語,又問道:“本官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張三可是你真名?”

“不……不是。”張斐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

許遵頓時懵了。

什麽情況?

但許遵很快就反應過來,暗暗自責,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這張斐明顯就是一個讀書人,多半不會取這種名字,就算父母給取的,之後也會改名的。

這名字真是太“狗子、柱子”了。

但這也不怪他,因為當初與張斐溝通非常困難,這名字都是問了很久才問出來的,他潛意識就認為問了這麽久,就不可能問出一個假名字啊!

而張斐也不好再改口,故此就一直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