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元旦前夜,段司宇又問:“這場遊戲裏,你現在是什麽角色?還是村民?”

“可能......售賣裝備的店家?”顏煙如此回答。

“店家”雖比“村民”好,但段司宇仍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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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除夕,兩人在西島度過。

今年無事,一切穩定,兩人又都在北城,段玉山數次提議讓他們回家過年,不準找借口缺席。

段司宇本不想去,但一想到,這是個離經叛道的好機會,便拉著顏煙蓄謀,準備故技重施,去搶段玉山的酒。

一年半載,時間流逝,翻新的磚墻又舊了,段家的人卻毫無變化。

旁系各自為營,依舊聒噪好勝,互相陰陽攻擊。

僅有的不同是,這場好勝的攻擊卷入了顏煙。

這是第七年相識,年歲太久,作為段司宇的伴侶,他已被所有人接受,自然而然被當成段家的一份子,一起承受聒噪。

先是段司宇二姑父,問他為何還要讀博?過了三十才開始讀,會不會腦子不夠靈活?力不森*晚*整*理從心?

顏煙則答不會,讓對方不必有焦慮年齡,說這是種習得性無助,長篇大論解釋輸出。

段司宇本寸步不離,擔心顏煙無法獨自應付。

但每來一句陰陽,顏煙就平淡駁回去,仿佛天生辯論的好手。

對方不服,也無法反駁,因為知識面不夠廣,再掙紮就是歪理,惹旁人嘲笑。

還有個遠房親戚,說自己拿推薦信輕而易舉,無論顏煙想申哪所海外高校都能成,何必和碩士期間一樣又申清大。

仿佛留在原地,每次不往上走就是失敗。

顏煙辯累了,笑而不語。

段司宇就接上,反擊,“像你兒子一樣,七年都畢不了業,申再好的學校也沒用。”

等到年夜飯,各家長輩又開始訓誡,挨個點名批評小輩,仍是段司宇首當其沖。

批評繞行一圈,快到顏煙這裏時,段司宇驀然站起身,引得所有人注目。

“你又有什麽事?”段玉山這回有所警惕,早把花草收起,書房上鎖。

段司宇不答,似笑非笑,繞到段玉山身旁,親昵地俯身靠近。

對這親近感到不適,段玉山側身拉開距離,蹙緊眉,“幹什麽?”

“搶酒。”

說著,段司宇將距離最近的白酒一攬,四瓶六十年代產的老酒,全抱在懷中,轉身就跑。

眾人始料未及,未來得及反應。

顏煙立刻跟著起身,接應,接過其中兩瓶抱著,跟段司宇一起往門外逃。

“段司宇!你再敢跑,我這回親手打斷你的腿!”

警告的嘶吼順風而行。

逃出門時,顏煙隱約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禁打個激靈,立刻提速,跑得更快了。

兩人穿梭在胡同間,轉過幾個巷角,確認無人追上,方才停住腳步,氣喘籲籲。

四目一瞬相對。

是誰先笑,顏煙分不清,只知道在視線對上的一瞬,他和段司宇都嘴角抽搐,忍不住大笑。

“我本來想明年缺席,但現在我要改變主意,”顏煙笑著說,“明年除夕,我還要來。”

段司宇拿走顏煙懷裏的酒,四瓶全放到地上,任其自滅,“搗亂有趣吧?”

“嗯。”顏煙重重點頭。

段司宇輕笑,牽起顏煙的手,十指相扣,“這次有你陪我一起,比以前都有趣。”

如同前年端午時,兩人漫步到琴房,從一樓的窗戶翻進。

琴房中開著暖氣。

上了四樓,顏煙脫掉大衣,主動坐到琴凳上,拉開琴蓋。

段司宇眉梢一挑,“怎麽?你要表演?”

斜靠在窗邊,拭目以待。

顏煙清了清嗓,朝段司宇俯身行禮,雙手搭在琴鍵上,開始彈奏。

他這點技藝,都不夠在普通人面前表演,更遑論段司宇,但顏煙並不羞恥,因為他的目的並不是賣弄。

I’m not a perfect person

As many things I wish I didn’t do

①(我不完美,做過的許多事並非我所願)

But I continue learning

I never meant to do those things to you

②(我從未想過那般對你,但我正在努力往前行)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I’ve found a reason for me

To change who I used to be

A reason to start over new

③(我想讓你知道,我能夠脫胎換骨,再世為人)

唱到這,顏煙停了彈奏,側頭望向段司宇。

“And the reason is you.”(皆只因為有你)

一曲終。

琴聲磕磕絆絆,歌聲稍有走調,但段司宇卻覺得,這是他得到過最完美的謝禮。

顏煙一定是趁他不在家,一遍遍練習,才能趕在來琴房前,學會一整首的彈唱。

彈完,謝禮卻還未結束。

顏煙從衣兜裏摸出一方絨盒,摁開卡扣,取出其中一枚戒指,拉起段司宇的手。

戒指戴入無名指,與原先的那枚緊貼,融為一個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