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顏煙只好承認:“......有一點。”

一霎沉默。

片刻,段司宇靈光一閃,似想到什麽,“明天,我帶你去做件有趣的事。”

“什麽事?”

“去見段玉山。”

見長輩叫作有趣的事?

顏煙一下緊繃。

雖然畢業典禮與除夕時,顏煙見過段玉山,但也只點頭問好,並未多作交談,與“正式見長輩”天差地別。

“明天是端午,會有人到家裏做客,到時候我帶你過去搗亂,夠不夠有趣?”段司宇解釋。

搗亂。

他生命裏從未有過的行為。

“別......唔!”顏煙想拒絕,卻先被段司宇輕吻住唇,堵回剩下的話。

唇齒相纏,顏煙被吻到失聲,喘不過氣,才被徹底放開。

“我知道分寸,你要是不想參與,就只看著。不許拒絕。”段司宇似笑非笑,仿佛存著亟待發作的壞心眼。

翌日,兩人在下午到達合院。

段司宇提前發過消息,所以他們進門時,南房和院內正聚著不少人。

上次旁系相見,是兩年前的除夕。

兩人分手後,段司宇就沒再回來,故意接春節期間的工作,見不得一絲高興的熱鬧。

所以這回,聽聞段司宇要回家過端午,還帶著戀人,連不常來聚的偏門親戚,都禁不住到場看熱鬧。

打趣的話不可避免。

但段司宇不再生氣,只笑而不語,拉著顏煙去他的房間。

段玉山正在書房下棋,與其他幾個長輩進行車輪戰,非要決出高低,做最後的勝者。

手機收到消息,說兩人已到達,段玉山懶得理會,只發個語音,吩咐傭人單獨準備顏煙的餐食,再繼續決鬥。

外頭實在吵鬧,多是旁系間的逗趣,以及藏於笑容之下的攻擊。

整個段家,從上至下,均有種好勝氣質。

對外時團結聚成一體,對內則向下鄙視,若無親緣維系,估計會像企業那般,實行末位淘汰制。

哪家今年營收不達預期,仕途不順,小輩只顧玩樂,無能不做正事......

統統,都會被拉出來,言語鞭笞。

從前,段司宇是被鞭笞的對象,因為不務正業與脾性差。

但如今脾氣轉好,又與顏煙復合,愛情事業穩定,段司宇成功脫離“小輩”之列,成了中規中矩的“大人”,很快被放過。

頷首招呼間,顏煙偶爾細聽到對話,只覺胸悶,透不過氣。

純真可貴,野生的棱角亦是。

但段家秉承的規訓,明顯是提前砍掉棱角,壓抑不符合要求的天性。

上一次他來,正飽受“嫉妒”的焦慮,無暇顧及旁人。

而今,他看過段司宇的疏導記錄,實在難以想象,幼時的段司宇,怎麽忍受這些聒噪,以及爭強的鞭笞。

好在,段司宇的房間離得遠,合上門時,那些聒噪統統消失,被阻隔在外。

見他面色有異,段司宇蹙緊眉,“身體難受?”

“沒有,可能是太吵了,”顏煙不禁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很難受?”

顏煙不是不舒服,而是為他難過。

段司宇一怔,心裏發軟,解釋,“我以前多住我媽那兒,後來才搬過來,所以還好。”

可這回答並未讓顏煙好受。

段司宇索性轉移話題,“對了,前些日子段玉山去看過醫生。”

“看醫生?”

“心理醫生。他非要看我和宇億夢的疏導記錄,看了又心態崩潰,所以也去找醫生做疏導。”

“你的意思是,他感到自責?”顏煙驚異。

“也許,我不知道,”段司宇眉梢一挑,“所以我們來做個賭約,就賭他有沒有改變。”

做疏導,並非對每個人都有用。

特別是有自戀傾向的人,去看醫生,多數時候不是真心想改變,只是為了尋求醫生的認同,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合理化。

“什麽條件?”

“他如果改變,今天不當眾數落我,算你贏,你可以只旁觀我的‘搗亂’;反之我贏,你就必須參與,和我共進退,沆瀣一氣。”

“你......”顏煙一頓,“準備做什麽?”

“只要你認真回憶,就能猜到,”段司宇神神秘秘,“敢不敢賭?”

在這麽多人面前搗亂,只是為他排解無趣,他不可能拋下段司宇一人,獨自旁觀。

顏煙直接答應,“不用賭,我陪你。”

段司宇要做什麽,顏煙猜不出,只心臟狂跳到傍晚。

晚飯很簡單,聚在一起不是為吃飯,而是為喝酒與數落評價,因此下酒菜居多。

顏煙獨一份的餐食,倒顯得特別。

他生病的事,眾人心照不宣,所以並未有人疑慮詢問。

“億夢今天不來?”開飯時,有人問。

“她有事忙,不在北城,”段玉山視線一斜,落到段司宇身上,“不像有的人,從冬天休假到現在,半年就只做成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