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大廳狼藉一片,幹粉散了,水卻滿地,四處臟腳印,東西東倒西歪,燒得半爛的沙發,碎了的茶壺。

顏煙掃一眼,盯著地上的水,心裏抓狂,實在沒法忍受,去後院拿拖把。

顏煙埋頭拖地,將臟汙和水一並拖凈,等結束,才發現,陶瓷碎片已被向文茵收走,混亂的物品全部歸位。

向文茵似是收累了,正坐在餐桌前,擺弄打火機的砂輪。

顏煙歸位拖把,到廚房拿了瓶清茶,放到桌上,“沒有糖。”

“謝謝。”向文茵勾唇,笑意有些落寞。

“你的助理呢?”顏煙問。

“她回酒店休息了。”向文茵汲一口茶,犯了煙癮,摸出一支煙,出於禮儀,先點燃遞給顏煙。

“謝謝。”顏煙接下,第一次嘗試女士煙。

清淡的果香,後味回甜,比想象中味重,但不是焦油味,而是香精味。

“你和段家那少爺,認識多久了?”冷不丁,向文茵問。

少爺?

顏煙一愣,險些忘記,在旁人眼中,段司宇確實是少爺,還是個脾氣乖張的二世祖。

“快六年。”

“六年,”向文茵驚異,“你們在一起這麽久?我還以為他剛認識你,圖新鮮,所以死纏爛打追求。”

就算當初,也是他步步為營接近,並非段司宇追求。

顏煙隱晦地否認,“我們現在不是戀人關系。”

現在不是,但曾經是。

向文茵聽懂暗示,點頭,笑意帶上羨慕,“看來他是真心喜歡你,獨一份,已經很可貴。”

顏煙謹慎地無言,因為如果再聊,話題可能會趨往向文茵的雷區。

“你是我想象中的那種高智商,”

向文茵卻主動提,“南南經常誇你,還把你做的輿情報告發了一份給我。好多年,我不敢看網上的評價,沒想到能直接在報告裏看見匯總。”

小情兒,豪門秘聞,包養。

這些關聯詞是客觀的數據,並非顏煙杜撰。但辛南雨竟傻傻發給當事人,向文茵還看過。

“你別緊張,是我讓南南發的,因為我不想說錯話,惹其他人不快,南南本來要把我的部分刪了再發,我說不用,我想主動看。”

意外地,向文茵不僅好說話,態度也很謙卑。

“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工作,等節目錄完,我準備徹底退圈。”向文茵說。

“為什麽?”

“年紀大了,本來也接不到戲,大劇組看不上我,小劇組我看不上,今天被燒傷,他知道也只會回一個‘嗯’。”

他。

耐人尋味。

顏煙想,這個他,或許指向文茵的金主。

向文茵雙眼失神,“剛才在門邊,看見裏面烏黑,靜悄悄的,我忽然就厭倦了,想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改頭換面,重新生活。你是高智商,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似在迷惘中,求一個繼續堅持的鼓勵。

可他不是神人,更不是什麽高智商。

顏煙無聲輕嘆,反問,“你最想要什麽?”

“我想要......”向文茵安靜一霎,“求得自由,自己做主。”

這回答過於抽象。

顏煙一時無言,旁人感情上復雜的事,他沒法解決,因為他連自己的都解決不了。

沉默間,向文茵瞄他一眼,眼神下意識畏懼,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他才不答。

無法,顏煙只好再問:“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什麽在束縛你?人?還是感覺?”

如果涉及法律層面,那他無法解決,最多幫著報警起訴。

向文茵似被問住,認真思索。

“我怕離開他後,我會連綜藝也接不到。我被封殺過,五六年,後來他幫我復出,我以為他很喜歡我,但他又能同時喜歡別人。我覺得我只是個消遣,什麽都不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顏煙了然。

向文茵無法從金主身上獲取認同,事業也受挫,兩方面皆有挫敗感,所以才想退圈逃避。

“我該分手嗎?我這樣是不是忘恩負義?”

“我不知道。”

但顏煙覺得,資源只有綜藝,助理也無用,上節目還被欺負,甚至讓受傷的人半夜獨自回來。

這似乎算不上恩情,說是慘淡也不為過。

金主做到這個地步,還不如不做。

向文茵正感失望,又聽顏煙說:“我得先去查資料,再評判方法和結果。”

“查資料?”

“方便的話,你得先告訴我,你的金......”顏煙一頓,改口,“他是誰。”

向文茵一愣,下意識說了名字,見顏煙點頭記下,問她微信方便聯系。

心口竟緩慢恢復平和。

——煙哥很靠譜的,無論什麽事找煙哥幫忙,最後都會成功。

猛然間,向文茵理解了辛南雨的話。

原來這不是吹噓,而是顏煙真的有種魔力,讓她覺得這件事可以成功,無論客觀上有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