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頁)

片刻,顏煙將勺遞回去,放到段司宇手裏,冷冰冰說:“我累了,你來吧。”

段司宇一怔,重新將碗放在床頭櫃,繼續投喂。

一碗粥,吃了近半小時。

最後一勺入口,顏煙也咀嚼累了,吃到頭大。

“我把碗拿出去,還要回來一次,給你測體溫。”段司宇說。

“好。”

很快,段司宇去而復返,從櫃上拿了體溫槍,覆在顏煙手腕處一掃。

38.4。

藥效發揮作用,比初時低了半度。

“再一個小時就能退燒,只要不反復,就沒事。”段司宇起身,將體溫槍放回原處,往外走。

步履清靜,背影竟有一絲寂寞。

門關上。

顏煙仰頭長呼氣,不是累極,而是太難受,不深吸幾口氣,身體裏那種郁結感沒法消去。

當然,深呼吸也是收效甚微。

望著墻壁出神,思緒不自覺分散。

顏煙驀然想到,他其實不常發燒,從小發燒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而他上一次發燒,還是在北城,他被戳破心思的平安夜。

......

1,還是0 ,我都可以。

連日來,這句話縈繞在腦海,顏煙感到煎熬。

他說這句話時,直直盯著段司宇的眼睛,想看出點什麽。

但段司宇只是一愣,而後松開握著他的手,頷首認真說:“挺好。”

他點頭兩下,他們繼續往住處走,一前一後,未再牽手。

挺好。

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是在鼓勵他大方性向表露?還是其它意思?

顏煙想不明白。

他們的相處方式,如他所預感,有了細微變化,很微妙,說不出好壞。

一方面,段司宇會格外注意分寸,貼身衣物不再晾陽台,出浴室時穿戴整齊,再不會只裹一條浴巾,圍在腰間就出來。

可其它方面,段司宇又無視邊界,出行時,就算人不多,也會摟住他肩膀,見他在聽歌,還會拿走他的一只耳機,聽他的歌單。

這是好是壞?

顏煙不懂。

北城的秋日很短,對顏煙來說一直如此,不到11月,夜晚溫度便到零下,如同冬日。

冷空氣侵襲,平安夜時,顏煙罕見地發了燒森*晚*整*理。

那年平安夜在周六,他們約好去看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等段司宇打工結束,他們在中間的地鐵站碰頭,看午夜場。

早上只有些頭昏,他沒在意,撐著去公司。

到下午,主管看他臉色實在差,讓他準時退勤,回去把病養好。

趕著晚高峰,顏煙回到住處,決定先小睡一覺,調好鬧鈴,再提前半小時坐地鐵出發。

誰知,他一開門,段司宇站在門口,正好要出去。

“你怎麽了?”只一眼,段司宇就看出異樣。

顏煙搖頭,“我沒事。”

段司宇蹙緊眉,將他拉進門,手心覆在他額頭,“顏煙,你在發燒。”

“我沒事......”顏煙執意堅持,出於私心,他不想毀約。

今天不止是平安夜,還是他與段司宇相識一周年,無論如何,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上。

“發燒怎麽能叫沒事?”

這是第一次,他見段司宇動怒,不過也只是語氣稍兇而已。

顏煙啞然,被段司宇拉進房間。

“你躺著,”段司宇問,“退燒藥和溫度計,家裏有麽?”

他緩緩躺下,搖頭。

隨即,段司宇點了醫藥外賣,又到臥室打濕毛巾,擰幹,回來搭在顏煙頭上。

“先將就用,外送到了換退燒貼。”段司宇拉起他房內的椅子,坐到床邊。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顏煙感到臉燙。

是發燒?還是因為段司宇正在他床邊?

或許都有,他分不清。

不多時,外賣到達,段司宇拿了藥,迅速折返測體溫,督促他吃藥,換上退燒貼。

一陣忙碌,天色已晚。

顏煙看看時間,忙不叠提醒,“你該去酒館了。”

段司宇似聽見荒唐話,滿臉愕然,“我去酒館,誰照顧你?”

他想說不用照顧。

發燒而已,況且他已吃了藥。

但私心在作祟,顏煙並未這樣說。

他只是問:“酒館那邊怎麽辦?”

“只是缺一天,沒事。”段司宇亮屏手機,和人發過消息,再度看著他。

顏煙被看得不自在,索性閉上眼,“我睡一覺。你不用守著我,把門打開就好,你可以隨意進出。”

他的本意,是不想讓段司宇浪費時間,照顧他只要順手就好。

段司宇卻將眉頭蹙更緊,“你不喜歡我待在你房間裏?”

“我喜歡......”顏煙忙否認,卻說多錯多,“不,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段司宇靜了一瞬,起身回房,再回來時,手裏拿著電腦。

“我做我的事,這樣就不算浪費時間。”段司宇再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