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國畫(第2/4頁)
明華裳心說他這樣握著她的手教箭,她恐怕永遠也學不會,但明華裳又不能明說,不然像她對自己的兄長有非分之想。
明華裳低著頭,喏喏道:“我累了。”
這麽快就累了?明華章懷疑地盯著明華裳,倒也沒有強迫她,放她去休息。
明華裳能自由活動後立刻往旁邊退,空地上的風吹到她身上,吹散了明華章的氣息,她才終於覺得能呼吸了。
她的動作略有些明顯,明華章握著弓,詫異地回頭看她。明華裳怕被兄長看出她心裏有鬼,趕緊轉身,裝作看旁邊的樣子。
明華章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眸光微冷。
她看的人是蘇行止。她剛才心不在焉,就是因為蘇行止?
明華章身上氣勢驟沉,沒等他說什麽,後方有人走近,停在他三步外行禮:“郎君安,能否借一步說話。”
明華裳嚇了一跳,趕緊轉身,警惕地看著來人。明華章淡淡點頭,對明華裳說:“你休息好了就先練箭,我去去就回。”
明華裳應下,注目著明華章走遠,目光中難掩擔憂。江陵又射了一箭,道:“別看了,你們是共用一個鼻孔出氣嗎,分開片刻整得和生離死別一樣,膩歪。”
明華裳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射你的箭去!”
明華章經常突然失蹤,以前明華裳是不擔心的,但昨日韓頡排了一部莫名其妙的宴會戲,今日就將明華章從訓練場上叫走。她實在沒法不多想。
綠茵掩映中,明華章從容推門,看到韓頡一點都不意外:“韓將軍。”
韓頡臉色冷凝,看不出笑意,對著明華章還算客氣:“你來了,先坐。”
“不必麻煩了。”明華章沒有動,問,“昨日的題,有答案了嗎?”
韓頡擡眸,面無表情望了明華章一眼,明華章淡然回視。韓頡唇邊單薄地笑了笑,說:“那就更要坐下說了。中郎將,請吧。”
明華章這回沒有再執意,步入內屋,掀衣坐下。韓頡不慌不忙給兩人倒了茶,放下茶壺,這才開口:“你的答案是對的。”
明華章眉梢微擡:“哦?”
韓頡撫膝,慨嘆道:“你們交上來的分析我都看了,我很欣慰,雖然昨日課上你們一口咬定是張三,但大多數學員沒有改答案,依然保持原有的猜測。他們有自己的想法,這是好事,然不幸的是,他們的想法是錯的。”
明華章不動,靜靜等待韓頡接下來的話。韓頡笑了笑,道:“昨天散課後我就派人去追張三,最後尋到了平康坊。我們的人守在外面,打算趁深夜取畫,但亥時樓裏突然吵鬧起來,我們的人趁亂沖進去,發現張三死了。”
明華章問:“那畫呢?”
“不知道。”韓頡說,“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張三的屍體倒在青樓,那根拐杖就放在他身邊。暗線悄悄打開,拐杖裏面果然是中空的,但是,畫不見了。”
明華章用的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畫被兇手拿走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圖畫失竊和兇手脫不了幹系。”韓頡說道,“但離奇的是,那段時間張三並沒有見過人。他進入青樓後,讓花魁作陪,進房尋歡作樂。我們的人分兩撥,一撥守在樓外,盯著窗戶,另一撥人在大廳裏蹲著,盯著張三的門。後來別的客人也要點花魁,老鴇去接人,張三和老鴇吵嚷很久,鬧得很不好看,樓裏的花娘、我們的探子都看清了,很確定那就是張三。之後張三被安撫下來,獨自回房間等待,探子一直盯著,保證一只蒼蠅都沒飛進去,但青樓的歌舞停止後,老鴇去查房,卻發現張三死了。”
明華章挑眉,覺得事情有意思了:“你是說,張三獨自待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裏,沒有任何人進入,他卻死了?”
“是的。”韓頡說,“後來京兆府的人來了,找不到可疑之處,認定他為自殺。要不是他隨身的畫丟了,我也會以為是自殺。”
明華章手指劃過茶盞邊緣,但並不喝,霧氣模糊了他的手指輪廓,只覺得白得驚人。
明華章慢慢問:“所以,你想讓我去找殺張三的兇手?”
“不。”韓頡道,“張三之死雖然離奇,但密室如何殺人其實無關緊要,你要找的,是那幅畫。”
明華章指尖點了點托底,說:“畫上到底畫著什麽,張三是誰,畫師是誰,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韓頡沉默,明華章放下茶盞,瓷托在木案上傳來輕輕一聲響:“這次任務要冒性命危險,你不說清楚,我不敢信。畫重要還是秘密重要,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