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接下來,落下攻擊很有用

是夜。

天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火之將熄的陰霾永恒地籠罩在這個世界之中,蒼涼而又令人絕望。

“……你把薪王——那個不死隊殺死了啊……”

“這就是……‘把王帶回王位’……”

“真可憐,這就是王啊。”

寂靜的傳火祭祀場中,霍克伍德的聲音低低地回蕩。

灰燼回來了。

從泥沼遍布的法蘭要塞。

除了大量的靈魂以外,還帶回了一組被包裹得很好的頭顱。

斑駁的尖頂騎士戰盔下,是歷經火焰燃燒,已經焦黑幹枯的面容。

灰燼只是將頭顱帶了回來,並沒有過多和他說什麽。

但霍克伍德卻一眼就看出了這究竟是誰的頭顱。

那個曾經被他視為笑話,與薪王們相比,如同螢火之於皓月的,不可燃殘渣灰燼,竟然真的沿著活祭品之路,抵達了法蘭要塞。

並且成功地將法蘭不死隊“帶回”了薪王王座。

這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霍克伍德更清楚。

毫無疑問,面前這個已經背負起法蘭大劍的家夥,順利地熄滅了狼煙,通過了不死隊的入隊儀式。

並且在那無休無止地自相殘殺之中,成為了最後獵王的勝利者。

他是比自己勇敢的。

這一刻,霍克伍德再沒有對灰燼報以任何冷嘲熱諷。

他只是神色復雜地看著沉默的灰燼。

看著灰燼眼神中永遠平靜卻富有力量的堅毅顏色。

“……一定……不容易吧。”

張了張有些幹裂的嘴唇,霍克伍德第一次用平常的語氣,詢問灰燼。

而灰燼則是搖了搖頭:

“我記不清了。”

傳火祭祀場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霍克伍德知道,作為一個已經被燒過一遍的不死人,灰燼的回答並非是人性和記憶的流失。

究竟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擊敗了薪王,帶回了法蘭不死隊的柴薪,他或許是真的記不清了。

也許是十次,也許是二十次,也許是一百次兩百次。

區區柴薪的實力,即便再怎麽強盛,又怎麽可能和王一樣呢。

灰燼所做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地死亡,再一次又一次地站起。

即便他明知道自己的實力遠不如隊長,即便他知道不死隊的詛咒,即便他知道這個世界早已經爛透了。

但他依舊像是那個勇敢沖向風車的堂吉訶德,與強大到令人發指的薪王戰鬥,在這個已經爛透的世界中堅守使命。

誠然,這個初火將熄的世界已經爛透了。

而曾經毫無意義地投身火爐的我,也已經爛透了。

但至少,我的靈魂還沒有爛透。

抱著高高在上,以一副參透世界無可救藥本源的態度,虛度光陰破罐破摔的行徑,並非是覺醒後的清醒,而是失去勇氣的懦夫之舉。

【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識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世界斑駁瘡痍,但我的靈魂卻正直而高潔。

即便是我這簇小小的螢火再微小,再對世界微不足道,我也要努力地燃燒,對這個已經爛透的世界,豎起最耀眼的中指——

去你媽的世界,沒有人能擊垮我。

“法蘭不死隊沒有失敗,也從不失敗,”

良久,灰燼緩緩開口:

“不被深淵侵蝕,永不言棄的狼血,依舊在流淌。”

說罷。

灰燼抽出了背後的法蘭大劍緩緩舉起,同時左手握拳,抵在了右肩的肩頭,向霍克伍德行禮。

這一刻。

霍克伍德握緊盾牌的手松動了。

多麽戲劇性的一幕。

雖然身為薪王的法蘭不死隊頭顱,被帶回了王座之上。

但法蘭不死隊的狼血卻並未斷絕。

而如今,這個世界上唯二傳承著法蘭不死隊狼血的,一個是親手了結薪王的毀滅者,而另一個則是背負著逃脫者之名的懦夫。

或許這也是詛咒的一種。

霍克伍德想到。

但誰又能說得清呢。

不過正如灰燼所說——法蘭不死隊沒有失敗,也從不失敗。

呼——!

伴隨著灰燼將法蘭不死隊的柴薪放置在王座之上。

火焰的溫度膨脹,余燼的火苗燃燒起來。

灰燼再次踏上了尋找第二位薪王的道路。

當他再一次回到傳火祭祀場,找防火女升級能力,並想找灰心哥再打聽一下其他薪王的事情的時候,卻發現灰心哥已經不在了。

而在灰心哥經常矗立吊唁的狼大劍墓碑前,灰燼則發現了一枚盾牌。

那是灰心哥的盾牌。

【霍克伍德盾】

至此,灰心哥的故事似乎告一段落了。

曾經他是個消極而又陰陽怪氣的懦夫。

他雖通過了法蘭不死隊的考驗,想要成為一名受到萬人敬仰的英雄,但卻因為那詛咒一般的宿命喪失了支撐這一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