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4頁)

吳震和裴明淮對視一眼,進了縣衙。裏面也是空無一人,不要說衙役們,就連裏面的下人,都全部去了附近大院看燈,現在大約還昏迷著呢。院中地上,卻是幹幹凈凈,沒有半個腳印。

吳震低聲道:“似乎沒有人進來。”

裴明淮道:“可那些腳印確實停留在縣衙門口。”

吳震道:“真是怪事,那些人消失到何處去了?……”

裴明淮道:“莫不是入了黃泉了?”

吳震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胡說什麽?!”

裴明淮道:“那你怎麽解釋腳印到了縣衙大門就消失了?”

吳震的回答就是大步走回到了縣衙大門前,來來回回地在縣衙門口踱了好幾圈,道:“難道這一幹人,是上天入地了不成?”

裴明淮道:“走,先到那邊院子去。”

吳震只得隨了他走,那開賽燈會的大院就在對面,吳震一進院門便見著滿院燈籠,雖說已被雨打得不成樣子,仍能看出原本精巧不俗。忍不住贊了一聲道:“妙,一直聽說這縣裏就燈籠最出名,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怎麽沒見個人?”

裴明淮道:“這邊走。”

他將吳震帶到了相鄰的跨院,吳震見院中東倒西歪了滿院的人,吃了一驚,彎下腰去察看片刻,知道無礙,方道:“這是怎麽回事?”

裴明淮道:“我們回那邊。”

到了正院,吳震走到那席面之前,道:“你們先前便是在此處喝酒?你們坐的這一席?”

杯盞打翻,酒壺也不知被誰慌亂之中一腳踩扁了。小菜果點,也已傾翻在地。

吳震伸手在方起均坐過的地方一抹,道:“沒看到什麽血,看來這場雨來得很不是時候。”

裴明淮道:“不錯,我發現方起均屍體之時,他的頸部血如泉湧。我猜想,兇手定是用某種奇形兵器取走了他的頭顱,才會鮮血噴湧。至於那個披鬥蓬的無頭屍首……”

吳震道:“怎的?”

裴明淮道:“我覺得他的頭是被劍削下來的。劍口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是一柄比較薄的利劍。而且……那無頭屍已經是死了多日……”

吳震哼了一聲,道:“杜如禹也死了,沒了縣令,難道這黃錢縣就無一個能管事之人了?”

裴明淮苦笑道:“有是有,也在跨院中昏迷著呢。”

吳震道:“我帶了幾名手下,都是隨我日久的捕快。他們的馬不如我快,如今還在路上,應該快要到了,來了也好有些幫手。”

他見裴明淮臉上神情古怪,惱怒道:“你似乎還瞞著我什麽?”

裴明淮道:“沒有,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如何想。”

吳震冷冷道:“案發之後,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搜查案發之處,盡量搜尋線索,這是最淺易的道理。”

裴明淮道:“那你找到了什麽線索?”

吳震道:“一場暴雨,將線索都沖毀得七七八八了。那些腳印,其亂無比,如我所料不錯,定然是有人故布疑陣,意圖令我們誤入歧途。”

裴明淮道:“說了半天,都是廢話。吳大神捕,你要回話,也這麽回?”

吳震哼了一聲,道:“據我所見,如今那批從秘洞中運出的寶藏,想必還在黃錢縣。黃錢縣與鄰近村子,只有我來的那條路能容馬車通行,要運出去,只有那一條路。寶物多而沉重,若是單靠人力,絕不可能。所以……”

裴明淮道:“你的手下不正是在趕往黃錢縣的路上麽?”

吳震道:“若是他們遇到有車馬出去,定會上前詢問。此時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他話未落音,忽然聽到有人在用力拍打縣衙大門的門環。此時夜深人靜,這聲音遠遠地都可聽到,十分響亮滲人。

二人快步走至院門,只見幾名漢子正站在縣衙門口。為首一個漢子回頭見了吳震,忙疾步過來,施禮道:“吳大人,夜裏暴雨,山路泥濘,有些路段被沖得難以通行,因此來遲,請大人見諒。”

吳震道:“難以通行?怎麽個難以通行?”

他的聲音甚是嚴厲,那漢子以為吳震是在責怪他們,十分惶恐,忙道:“路被沖毀了,我們中間有兩位兄弟輕功不行,只得尋些樹木搭橋……”

吳震揮了揮手,道:“我不是怪你們,我只是想知道路上的情況。既然連人都不可通行,馬車自然更不可能了?”

那漢子道:“當然不能。連我們過那圓木搭的橋,都得小心萬分呢。”

吳震又問:“你們在路上可曾遇到過出去的馬車?”

漢子一楞,道:“我們不曾遇到過馬車。”

裴明淮插言道:“那可曾遇到過什麽人?”

漢子看了看裴明淮,忽然失聲道:“啊,是裴三公子!……卑職沒看到您……”

裴明淮笑了笑,道:“不必客氣,答我的話便是。我記得,你姓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