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4頁)

後來劉璐也沒敢找過她的麻煩。

只是在學校裏見到時,那樣的眼神挺讓人厭煩,雖然她一向能無視。

隔夜的壽司味道一般,吃完了最後一塊,她打算下午回家,先寫作業,再將下次補習的內容準備好。

她離開前去了廁所,總感覺生理期要到,不放心看了眼,又沒有。打開隔門出來時,看到了鏡子前的劉璐,她徑直走到前邊的洗手台前洗手,“你在找兼職?”

許嘉茗擡起頭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擠了洗手液,在手心搓開了泡沫。

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她總是充滿著高傲。以前那件事,被她欺負了,自己都只能咽下。誰能想到,她還有需要打工,還是最低時薪的一天?怎麽可能是體驗生活呢?

劉璐笑了,“怎麽,是家裏破產了嗎?”

流水沖打在手背上,將泡沫一並帶走,洗幹凈後,許嘉茗直起腰,抽了張紙巾,仔細地將手縫中的水滴擦幹,將紙巾揉成了團,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可能家裏破產了,我都會過得比你好吧。”許嘉茗看了她一眼,“多操心你自己,你不配來跟我比。”

劉璐看著她說完就若無其事地走出了衛生間,似曾相識的被羞辱感再次將她包圍。上一次就是這樣,他們那個圈子的都是這樣,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從來就不會把人放在眼裏。

都要去打工了,還這麽傲慢的嗎?

怨毒的目光盯著那扇門,她會有耐心的。

短短半個月,王瀟文見識過的事,是一句都不會說出去的。

為老板做事,嘴嚴是最基本的要求。

這些日子,對平常人來說沒什麽不同。早起堵車,路怒一番後去公司上班,打完一天的工,尚有體力的跑個飯局。夜店是年輕人的地盤,天氣越來越冷,沒法坐在外面喝杯東西放松,還不如早點回家泡腳。

若有精力,躺著刷刷手機,看到了條大新聞,但沒法評論,也就隨手過去了。當一件事跟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時,就是別人的家事。

還有些沒隨手劃過的,用著外人看來復雜堪比密碼學的諧音詞,在通訊軟件上跟朋友交流著。有些越說越上勁,一個尺度沒注意,群就被封了。

從一個關鍵位置官員的罷免開始,京州迎來了高層動蕩。

一場布局已久的大戰,等外人聽到了戰鼓聲時,已是鳴金收兵。

京州晚報就出了頭版以定調,動作迅即到都不知是何日就把稿件準備好。經驗豐富的筆杆子們用詞卻是質樸簡單,旁觀者暗笑著這幫人,連個傳播學都不懂,寫出這種剛出茅廬的大學生都會寫的東西。

他們卻不知,在表態上,形式越直白越有效,姿勢越古樸越保險。

遠在近千公裏之外的北京,老板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出行時換了車,多了保鏢而已。老板只是個生意人,這些跟他沒關系,跟他的家人有關而已。

這個二十九歲的年輕人,有一個貴不可言的家庭。

上次老板說中下旬去溫哥華,果然在月初,就已塵埃落定。

王瀟文也早看出老板壓著的不耐煩。果然,事情一結束,立刻撤了所有保鏢,他厭惡這些場面。

王瀟文也發現,這些日子沒看到陸遜,倒是碰見了一個稀客,老板父親的秘書來見了老板。

之後陸遜依舊沒出現,他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他們這些人,能在大多數場合裏對別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很風光。但不要忘了,要在那極少數的場合裏切換角色。

老板就是老板,永遠不要覺得關系親近了就以為是朋友。

沒有到下旬,甚至是提前了。十號中午,王瀟文就已經提前抵達機場,北京起飛,香港中轉。他沒有同老板去過溫哥華,這倒是第一次。

陳巖只帶了個登機箱,幾乎沒有行李,那邊家中什麽都不缺。

舅舅一家很早就移民加拿大,他去美國讀書後,幾乎每年的寒假都會去舅舅家。他大學畢業時,妹妹就來了美國念高中。

那時他便在溫哥華購置了房產,那是個適合休息的地方。

喧囂過後,陳巖回了趟家,父親在家。

在暴風中心的人,一如往常,沒什麽喜悅,興許這點波折,在他早年時見過了很多,中年時錘煉過太多次,到現在,興許已經波瀾不興。

也沒了多少人味。

前一陣,除了必要公事,他沒有露過面。前幾天出席了一個重要聚會時,他無疑成了焦點,之後的應酬多到連推脫都覺得頭疼。

雖然在這些局上,他是被捧著的。

若說這種滋味不好受,那是虛偽的。

不論內心如何想,表面上一定是尊敬著你,把你一切需求考慮到位。你誇一句,他們都會想是哪裏做得好,能不能更好。遇上了不滿意的人,下次就幾乎不會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