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天前。

“陳路生,老實交代。”民警大叔拍著桌子厲喝道。

陳路生反應激烈,用手猛捶桌子,手腕上的手銬被晃得嘩啦響,“把我手機還給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屬於什麽行為,這是犯罪,故意傷害,是要坐牢的。”民警大叔大喊。

一旁負責記錄的小警員配合著自己師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如實交代,或許我們還能幫你爭取到減刑。”

陳路生說:“我是正當防衛。”

民警大叔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陳路生道:“龐明說是你先動的手。”

“你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他手裏拿著刀。”

“據龐明所說,是你拿刀要殺他,他奪過了你手裏的刀。”小警員說。

陳路生冷笑,“他怎麽證明?”

“刀上也有你的指紋。”

“那本來就是我的餐刀,有我的指紋很奇怪嘛?”陳路生說。

相隔一墻的另一間審訊室內,警察口中所說的龐明正以同樣的待遇被拷在審訊椅上,有另外兩人負責審問他。

審問他的女警察道:“你和陳路生有什麽過節沒有?”

“沒有。”龐明臉上鼻青臉腫的,一只胳膊吊在胸前。

“那他為什麽要殺你?”

“誰知道啊。”

“你們兩個一起吃飯,然後他就突然拿起餐刀要捅你?”

“對。”

“你怎麽把刀從他手裏奪過來的?”

“忘了,當時那種情況誰記得啊。”

女警察把記錄本狠狠拍在桌子,“龐明,我現在合理懷疑是你想殺陳路生,殺人不成,所以你編造了這些謊言欲報復陳路生。”

“你放屁。”龐明大罵。

兩方審訊僵持不下,兩邊都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陳路生堅持說是龐明先動手的,龐明又說是陳路生想殺他,但一問他們之間有什麽過節,兩人都說沒有。

而晚上,龐明又改口了,說兩人鬧著玩的,他不追究了。

與此同時,警方查到了龐明的賬戶上有過一筆金額很大的不明流水,時間是三年前,轉賬人是一個和龐明沒有半點人際交集的人。

這人已經不在北京了,警方用了兩天的時間才聯系上這個人,據這人說他以前是陳路生父親的助理,後來陳路生完全接手公司後,他就被辭退了,而當時那筆錢是陳路生的母親讓他打的,陶燕秋並沒有跟他說明具體原因。

民警大叔帶人去了陶燕秋所在的療養院,然而療養院的人說陶燕秋失蹤了,他們一無所獲,只能再次審問陳路生,可當陳路生聽到陶燕秋失蹤,立馬改口說龐明沒有對他動手,是他們兩個鬧著玩。

陳路生的律師也很快向警方要求釋放自己的委托人。

當日,陳路生雙手的鐐銬被解開,他跟著自己的律師走出警局,門口站著一個瘦高男人,陽光刺眼,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過於棱角分明的臉型令他整張臉看上去有種尖酸刻薄之相。

“一百萬。”他說著豎起一根手指。

他沖陳路生咧開一個怪異的笑,隨後擡手招了輛車,上車離開。

陳路生沒跟林重說他這幾天去哪了,林重也沒問,早上陳路生照常給林重準備早餐,林重吃完去拍攝地點,陳路生把林重送到地方,開車去超市買菜,買菜回家的路上,看到路邊有賣柑橘的,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要了幾斤橘子和橙子。

老奶奶把裝好的橘子放在稱上,她用的是很原始的那種表盤稱,一邊稱一邊算,嘴裏嘀咕著。

都稱好,她說:“橘子五十六,橙子六十七。”

“總共多少?”陳路生問。

可能是有別人過來買,老奶奶忙著招呼別人去了,也可能是過路車飛馳而過的聲音太大,老奶奶沒聽到,總之沒人回復他。

他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算出結果,付了錢過去。

拎起水果回車上,他坐到駕駛位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右手上的手表表帶,目光在撞上車內掛著的車掛件時變得柔和。

那是林重在路邊攤上買的,一個紅紅火火的平安結。

林重的小助理每次蹭車,看見這個掛件,都會嘟囔一句好醜,林重會和她爭辯,最後她無奈,撇著嘴說林重審美不行。

陳路生唇角勾起,輕輕撫摸了下車掛件。

車子啟動,他踩下油門,開車回家。

林重這邊剛拍攝完一套,棚裏突然出故障停電了,技術工人說估計得要一個小時才能修好,於是林重和小樓先跟著經理去了會客室休息,等修好了,電通上,再繼續拍攝。

林重昨夜基本沒怎麽睡,借口說要學習,在書房裏待到很晚,等他上床又睡不著,幹瞪了一晚上的眼。

今天早上起來眼睛又幹又疼,他靠著沙發閉會兒眼睛,小樓在旁邊吃零食,嘎嘣嘎嘣的,困意犯上來,他竟聽著那聲音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