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好漂亮啊妹妹

傷口好像變得濕漉漉的了,曲硯微微弓起上身,皮膚下的骨頭也跟著哆嗦,他有點恍惚,不知道正在舔舐他的到底是燕灼還是狼。

掌心的傷口因為用力發出輕微的刺痛,他只能再度叫燕灼的名字,以此來判斷他是否清醒。

半晌,曲硯被攔腰抱起,衣服垂落,貼在發涼的後背處。

燕灼的嘴唇水潤,紅艷艷的,下巴上沾著零星血跡,耳垂也是紅的,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忘了。”

“嗯?”曲硯朝他疑惑地掀起眼皮。

燕灼抿了下嘴唇,“忘了……我不是狼。”

所以才會在看到傷口的一瞬間,伸出舌頭舔上去。

曲硯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提醒說:“你還忘了一件事。”

這回輪到燕灼疑惑。

曲硯看著他茫然的眸子,在他赤裸的胸口摸了一下,“你什麽都沒穿。”

燕灼僵了僵,手臂處的肌肉繃緊,他重新把曲硯放回到鐵板上,蹲下身去脫剛死掉的男人的衣服。

沒辦法,雖然他也很嫌棄。

動作間他身上的傷口也跟著晃動,曲硯這時候才看清,這些傷口全部呈現橢圓狀,指蓋般大小,邊緣十分模糊,都是那些怪花用鋸齒形的花蕊咬出來的。

結痂的傷口看上去有些可怖,燕灼套上衣服,將其遮掩在布料之下,背著身,將拉鏈一直拉到最頂端。

柔順的長發散落在他後背,若在黑夜中粗粗看過去,估計會被當成女孩子,曲硯望向暗下去的天色,撐著下巴說:“夜風快起了,先回去吧。”

倉庫裏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燕灼把每個貨架都翻了一遍,除卻廢鐵和瓦罐,他只找到一本寫著化學字符的筆記本,扉頁上寫著林生文三個字,曲硯掃了眼地上僵硬的屍體,猜測說:“可能是他的名字。”

燕灼把筆記本翻了兩頁,“字跡太淩亂,要辨認需要費些時間。”

“不著急,先帶走。”曲硯說著指向滾到角落處的針管,“那個也帶上。”

燕灼點頭,彎腰撿起針管,接著拔掉尖銳的針頭遞給曲硯,“這裏的生活痕跡很少,不像有人居住。”

男人肯定有別的住處,若是在附近的話,肯定能找出來。

針管內的透明液體倒映著天邊緋色的晚霞,曲硯曲起手指彈了一下,神情微變,“裏面有東西。”

有什麽東西在粘稠的液體中跳動,肉眼很難捕捉,要極仔細才能看得見。

“黑色的嗎?”燕灼俯下身,睫毛都快碰到針管。

黑色的小點在針管裏活潑地四處遊蕩,曲硯眯著眼睛應聲:“嗯,你看,它像是有生命一樣……”

針管裏的東西絕對有仔細研究的必要性,曲硯把它塞進袖口,拿著筆記本趴在燕灼的背上,手指纏著燕灼的發絲說:“雙城太遠,越山……暫時還不能回去,我想好了,咱們去鄴風研究所。”

燕灼的發絲被風吹得淩亂,一大半打在他臉上,他甩了甩下巴問:“為什麽去鄴風?”

曲硯思忖著說:“我一直想不通,你潛進鄴風,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那為什麽在吳浪的調查中,異能者失蹤的原因都指向鄴風。”

“你還是認為鄴風有問題?”

松開手指,發絲有點打卷,曲硯說:“要麽是吳浪在撒謊,要麽是鄴風真的有問題,也有可能是第三種原因,有人在陷害鄴風,這些假的線索都是故意暴露給我們看的。”

溫熱的呼吸在冷空氣裏清晰可見,燕灼偏過頭,“你懷疑那個人在鄴風?會是燕行章嗎?”

“不確定,說到底以上這些都是猜測,但鄴風會歡迎我們的。”曲硯指腹摩挲袖口的針管,眼中閃過勢在必得,“這個東西他們一定很感興趣。”

照舊是兩下重一下輕地敲門,門內沒像以往兩次那樣悄無聲息,曲硯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開門的人卻在瞬間往後退了退。

是因為燕灼身上穿的衣服,曲硯反應過來說:“是我們。”

陳安樂小小地松了口氣,側身讓開說:“快進來。”

圓圓跟在陳安樂身後,有些新奇地打量了兩眼燕灼,又往他們身後看,疑惑地問:“狼呢?它怎麽沒有回來?”

陳安樂撇過頭,燕灼的臉色不太自然,曲硯則笑眯眯地說:“我出來的太久,怕家裏人擔心,讓它回去報平安了。”

這個回答顯然相當有說服力,圓圓立馬就信了,“那哥哥畫的畫可以送給圓圓嗎?”

勾著曲硯大腿的手臂隱隱有收緊的跡象,狼變成了人,唯一沒變的是占有欲,曲硯不動聲色地捏了捏燕灼的肩膀,“我再給你畫一張好不好?”

有新的畫自然是好的,圓圓當即點頭,開心地說:“好,圓圓喜歡哥哥的畫!”

鍋裏的面條又加了一點,方形的飯桌上圍坐了幾個人,乍一看去像是平常的一家人,陳安樂給每個人盛好面條,坐下的時候卻對曲硯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