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很嫉妒
原來是兄弟,但長相好像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這個念頭從陳雨寧心中閃過,她沒太在意。
周遭的氣氛有些奇怪,曲子稚沒察覺到一樣,視線移到燕灼身上,語氣相對於之前要更加驚訝一點,“燕灼,你是燕灼吧?”
“你怎麽一點也沒變。”他上前幾步擡起手,似乎打算碰一碰燕灼。
“滾。”伸出的手在中途就被打開了,燕灼的神情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曲子稚嘶了一聲,疼得眉頭都皺到一起,卻並沒有生氣,嘴角還噙著笑,“十年沒見,你就拿這個當見面禮,太不夠朋友了吧。”
他語氣熟稔,“你們是什麽時候遇到的?哥哥應該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畢竟他的雙腿……”
“小稚。”有人從前方走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曲子稚頓了頓,表情不變地揚聲:“煜哥快來,看我碰到了誰。”
容煜手中拎著一個醜陋的包裹走過來,他刻意走得很慢,但一瘸一拐的姿勢仍舊很明顯,透著無法掩藏的狼狽。
曲硯撐著下巴,注意到容煜鼻梁上的眼鏡歪歪扭扭,斷了的眼鏡腿用膠帶纏著,十分粗糙,是從前的容煜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
人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尤其是面臨死亡的時候。
容煜一臉復雜地看向曲硯,將手中的包裹往身後藏了藏,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後,他臉色更加不好,開口成了一件難事,他沉默許久,只叫了曲硯一聲。
這是應當的,曲硯回想了一下,他最後一次和容煜聯系是在公寓的時候,容煜在電話裏對他說:曲硯,你怎麽不去死。
無人注意的角落,燕灼握著輪椅的雙手收緊,又緩慢地松開。
糾纏毫無意義,曲硯有些犯惡心,淡聲提醒說:“不是要去開會麽,快來不及了。”
陳雨寧如夢方醒,“啊對!我差點忘了。”
曲子稚很禮貌地讓開,笑眯眯地說:“有時間我會去找哥哥的。”
陳雨寧猜不出他們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最後她明智地選擇不摻和別人的家事,轉身跟了上去。
原處,曲子稚臉上的笑不見蹤影,容煜面露擔憂,“小稚,你……”
曲子稚看著前方,聲音很輕,“我和哥哥有些誤會,我會跟他好好解釋的。”
容煜便不再勸說,只擡手幫他理了理頭發,“別讓我擔心。”
“嗯。”曲子稚背過身去,眼中閃過轉瞬即逝的嫌惡。
原來小區物業的辦公室被改成了會議室,門半開著,門口擺著一盆快要枯萎的綠蘿,裏面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傳出來,燕灼沒急著進去。
“別管。”曲硯猜到他要說什麽,“跳梁小醜而已。”無論是曲子稚還是容煜,早就不再值得他花費半分心思。
他的口吻不容置疑,燕灼點了點頭。
目送燕灼進去,陳雨寧自然而然地伸手去幫曲硯推輪椅。
曲硯止住她的動作,客氣道:“謝謝,我自己來。”
陳雨寧默默收回手,走在前面帶路。
曲硯到的時候,聞奚正在拉百葉窗,刷啦一下,陽光傾灑而入,聞奚側身站著,面容在陽光中模糊不清,他指尖勾著什麽東西,反著光有些刺目。
門外的陳雨寧很貼心地關上門,曲硯才開口:“找我什麽事?”
他問得開門見山,聞奚也沒有拖沓,他把手裏的東西扔過去,“給你。”
嘩啦一聲,那東西掉在曲硯腿上,沉甸甸的。
是一只銀白色的手銬。
曲硯沒碰,“什麽意思?”
“免得你太辛苦。”聞奚給曲硯倒了一杯茶,在他對面落座,“下次燕灼再失去控制,你就把他銬住。”
“就為了這個?”曲硯掂量一下,比看起來重許多。
聞奚嗯了一聲,“我試過,很牢固,就算是燕灼也很難掙脫。”
是用來鎖犯人的手銬,並不會仔細考慮使用者的感受,內圈摸上去有些硌手,曲硯指尖用力壓了壓,很快就壓出一道痕跡。
他並不打算接受這只手銬,“不用。”
“為什麽?也許下次燕灼的失控會更嚴重。”聞奚說的是事實,這是誰都無法預估的事情。
曲硯是目前唯一能牽扯住燕灼的人,於公於私聞奚都不希望他受傷,尤其是因為燕灼而受傷。
“會疼吧。”曲硯張開兩只手扯了扯手銬,“這樣用力的時候,會嵌進肉裏。”
聞奚一臉驚愕,艱難地問:“你……認真的?”
曲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燕灼屬於他,理所應當的,燕灼身上的每一處皮肉骨頭都應該保持完美。
“隨你。”聞奚最終聳了聳肩,“本來想直接拿過去給你的,但最近事情太多,忙著忙著就忘了。”
“還有其他事嗎?”曲硯不認為他和聞奚的關系已經到了能聊閑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