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刀

幽深的走廊,有間房門開個縫,一個醫生舉著只尼康相機,對著蘇琳瑯,卡嘶卡嘶的正在拍照,翁家明一把奪過,手指,醫生連忙舉手:“饒命?”

從相機中扣出膠卷,翁家明拍給她張五十港幣,哐一把關上了門。

她才回頭,有什麽東西噗嗤而來,她一抹,一手血。

同一時間,殺手飚著臟話從窗戶斜躍而出。

翁家明看到了,刀光帶著血光,她的一只腳腕突然就角度不對了。

賀平安還沒喊出聲,翁家明拉開另一個窗戶,也跳出去了。

她轉而安撫蘇琳瑯:“少奶奶,別把自己氣壞了,交給她們吧。”

刀在滴血,蘇琳瑯轉身也跳:“不行,她根本沒意識到怕?”

……

樓下有五六個保鏢,圍著一扇窗子,聽著樓上蘇琳瑯的吼叫,正在對視。

同行知同行,她們預判,殺手不但不會乖乖道歉,還會從這兒跳出,出逃。

早就在蹲守了。

再一巴掌,蘇琳瑯大吼:“故意傷害兒童,尋釁滋事,毆打婦女,知不知道在大陸,你這種人是要被拉去遊街,然後公開槍斃的?”

這是重症區,病人不多,剛才出頭的那個男醫生終於拉到了實習女醫生鉆進一間房,怦一聲關上了門。

乖乖,可算保了條命了。

說回蘇琳瑯,他上將出身,只要不太惡的人,都願意網開一面。

綁匪他都能原諒,提醒她們去接手。

但這個殺手,不可饒恕。

因為她知道被她踢傷的小女孩病的有多重,還知道他明天要轉院,傷害了孩子還不夠,還要利用公眾對於孩子的同情心來借刀出軌,她就十惡不赦。

是殺手,當然就身手非凡,在震破走廊的吼叫聲中她突然雙腿一掃,整身拱起,蘇琳瑯畢竟力弱,就被她彈開,撲翻在地了。

但現場有八個保鏢,七手八腳,還有人拿著繩索,只等著捆人。

“放開,讓她跑?”蘇琳瑯撿起了地上的刀。

保鏢們在圍人,殺手一身血,已經是困獸了,頹然的在往外突。

“放開,讓她跑?”蘇琳瑯再吼。

翁家明在最前面,她雙手展開,邊防邊退:“賀叔,真的要放人嗎!”

賀平安說:“放?”

她可是知道援朝和對越戰爭是怎麽打下來的了。

PLA的女民兵都如此厲害,那些上戰場的PLA們,大抵都是狼人吧。

保鏢們聽說要放人,全從走廊的窗戶跳出去了。

她們將在一樓防護,只留翁家明一個,跟在蘇琳瑯身後。

殺手一步步的退著,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幹嘛,但她本能的想要逃生。

“去給廖映霞小朋友道歉。”蘇琳瑯問。

殺手已經要崩潰了,咧嘴哭:“好啊。”

她當然知道廖映霞是誰,知道他就是被她踢飛的那個小女孩。

她關注關於他的新聞報道,知道社會在同情,在捐款,知道他會轉院,於是打著他的名義上門刺殺。

這是一次本該像黃油一樣絲滑的刺殺。

但因為面前的男人,它失敗了,她也窮途末路了。

蘇琳瑯問:“現在就去,去公立醫院,給廖映霞小朋友道歉。”

要知道,殺手連著兩回騷擾,既耗主人也耗保鏢,大家都很崩潰的。

但賀平安是專業安保人員,她很會穩定軍心的,舉起對講機說:“殺手正在一遍遍的測試我們的防線,你們的表現非常棒,也請大家再接再厲,將她捉在當場。”

“她是我的?”有人回。

還有人回:“不不,她會是我的?”

賀平安收了對講機,對蘇琳瑯說:“少奶奶,這個殺手有點難搞。”

她對上下屬,當然要鼓舞軍心,但她的內心其實很擔憂的,因為殺手的狡猾,遠超她的想象。

就好比那兩個跳滑翔傘的人,已經打聽到了,說是倆從國外來的,專門的滑翔傘攝影師,是受雇來拍風景記錄片的,但雇傭方是個假公司,找不到準確地址,可見,兩個攝影師就是殺手雇的,而剛才的黑衣女人,其實也是殺手雇來的。

作戰嘛,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殺手在試探,也在消耗保鏢團隊的忍力和耐心。

一個刺殺搞這麽多花招,這個殺手,賀平安都覺得棘手。

當然了,她都覺得難搞,蘇琳瑯也不輕松,他還等著賀樸廷回農場開醬油廠呢,是最不想她死的人。

不過他習慣於有任務就幹,會隨時分析思考,調整戰略,心態就還是輕松的。

倆人一起上樓,蘇琳瑯有件關於二房的事問賀平安。

他說:“賀叔原來應該調查過孫兒媳的背景吧,他的父母呢,怎麽我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賀平安說:“據說早死,二爺認識二公公時他就帶著嘉琪小姐的。”

蘇琳瑯再問:“二少的保鏢是不是都是飛虎隊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