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性取向(第2/4頁)

在許乘月出現後,一直傻愣愣地盯著她看的女子,此時才終於回過神,“那些信是我自己寫的。”

這句話一出,如同石破天驚,在場的人皆是呆愣了。

男子暴跳如雷,顧不得在公堂之上,破口大罵,“你這賤婦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想陷害我,我好吃好喝伺候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女子嘲諷一笑,“你伺候我,郎君怕是說反了吧,我來到你家勤勤懇懇的伺候翁婆,洗衣做飯,燒火劈柴,家事無一處懈怠,可你是怎麽對待我的?”

話說完,她又轉向府尹,“關於偽造書信一事,民女認罰,但民女另有一事要向府尹陳情。民女要狀告丈夫楊六郎,在民女嫁入他家後,他對民女動輒打罵,如今新傷舊傷加在一起,身上無一塊好肉。”

那男子聽了,盛怒之下竟要一腳踹向她,幸好被差役攔住了。

府尹端詳著女子的臉色,“你看起來不是挺好的嗎?臉上也沒有傷呀!”

女子諷刺地說,“他是個好面子的,知道打人的事說出去不好聽,於是都打在衣服遮掩,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府尹要是不信,可請仆婦前來查看。”

不理會的男子叫罵著什麽“府尹萬不可聽信她言,那賤婦是在胡攪蠻纏,汙蔑於我”,府尹喚來了仆婦,將女子帶去後院之中檢查。

等二人回來之後,女子一臉麻木,仆婦卻是一副不忍心與同情後怕的模樣。

她將自己所看到的傷情稟報給府尹,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男子竟然如此狠心,對自己的娘子都下得了狠手,甚至連那處都……

這樣的人簡直畜生不如,難怪女子不顧維護夫家的臉面,竟在公堂上告他。

府尹聽完之後,心下有了計較,“來人!將這楊六郎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打完之後關入監牢之中,服刑一月。”

差役聽令應是,不顧楊六郎的哀求聲,將他拖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他的慘叫聲,

處理完楊六郎的事情,府尹才有空回到先前的問題上,“楊家娘子,你為何要偽造書信?這於你有什麽好處?”

女子訥訥,“回府尹,民女也不知,當時一時鬼迷心竅就寫了出來,回過神後,自己也覺得羞愧。”

她不知道,許乘月卻能猜到一二。

這個女子就是先前,給她寫很狂熱的情書的那個人,從信中的行文中能看得出來,她的精神已經略有些不正常了,經常陷入幻想之中。

可能是她遲遲沒有得到她的回信,所以為了滿足自己的幻想,她就描摹著話本的字跡,寫出那些回信。

說來這位娘子也是個人才,沒有專門學過,卻能將話本上的字跡臨摹得分毫不差,幾乎以假亂真。

許乘月感慨著。

女子向她走來,語氣誠懇地說:“因為我的事讓許娘子受了委屈,勞煩您跑這一趟,真是對不住,”

許乘月問道,“為什麽你不一開始就將書信是你偽造的事情說出來呢?”

原諒許乘月不是個聖人,若非她其實是個女子,話本上的字也不是她寫的,今日怕是有口難辯,被那些書信給陷了進去。

女子羞愧極了,苦笑著,“我在他家中日復一日的受著折磨,翁婆裝聾作啞也不管。書信被發現的那一刻我已經心如死灰,存了死志,本想在今日自我了結。於是想著能在公堂上見月明大家一面,最後再向大家澄清,也算死而無憾。”

是她太過自私,因自己的事情連累別人。

只是她也沒有想過,月明大家竟然是個女郎。

也是,恐怕書中那樣優秀的女子們,只有在女子的手中才能寫得出來吧。

她沒抱著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諒,只是做錯事的人應該向受害者道歉,況且她真的喜愛她的書。

在她日復一日的痛苦中,唯一的一點歡心雀躍全都來自於她筆下的故事。

大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第一次在書中看見王蘭蕙能夠憑著自己的本事活得精彩,並且支持自己的母親和離開始。

她仿佛一只囚禁在荊棘編織的籠中,渾身被刺得血肉模糊,不得解脫的小鳥,頭一回看到外面的世界原來是那麽精彩。

她才明白,原來女性也可以這樣活著,原來和離後也能過的很好。

可是當她說出和離那兩個字的時候,迎來的又是丈夫的一頓暴打,於是她放棄了希望,將全部的愛寄托於“他”的身上。

再後來,看到那位在感情中始終占據主動地位的蘇將軍,與全心全意愛著他,單純赤誠的姜郎君。

她見證了他們的愛恨糾葛,於是變得更加瘋狂,仿佛在現實世界中,她和“他”也是那樣相愛,他們也有過悱惻纏綿的經歷,甚至幻想出了某些壓根兒不存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