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國公(下)

“我...”

“如何?”

從耳根子紅起,連著那雪白的脖頸,小姑娘的臉肉眼可見地迅速染滿紅霞。

男人大手溫熱,在她的耳後緩緩剮蹭。

那仿佛是她的命脈一般,他每撫一次,她就哆嗦一下,微微閃躲,卻也躲之不及。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腰間摩挲徘徊,間或便會加重力氣:“說話。”

顏汐輕吟,被束縛的死死的,從頭到腳皆滾燙的很,尤其臉面。

倆人體量相差甚多,她在他懷中顯得愈發嬌小,軟糯糯地回話:

“我,我不會告訴陸伯伯...你,你能放開我麽?”

話越說越急,尤其那最後一句。

男人挑眉,慢慢悠悠:“你說呢?”

繼而接著:“我如何信你?”

小姑娘雖是側身被他束縛在他的腿上,與他咫尺距離,視線卻也有意避開他,微低著頭,只說話時偶爾看他一眼,看過之後也會馬上別開臉龐。

“你是壞事做多了,以為旁人都像你一樣麽?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言而無信,但,但你得先放了阿泰...”

陸執一聲輕笑,更朝她靠近了幾分,熱氣呵在她的小臉上:

“你在和我談條件?嗯?”

言著那掐著她腰間的手明顯更用力了些許。

顏汐身子微躲,輕吟,手推他,但無濟於事。

他繼續在她耳旁:“巧了,我和沈小姐惦念的是同一個人...”

顏汐身子打了個顫,本就渾身燒燙,甚是惶急,聽他這話,又被他如此靠近,喘息的更加急促了幾分:“你,什...什麽意思?”

問完,她也便明白了。

他先問她如何信她,再提及阿泰,便是明晃晃的告誡。

此番前來,他目的怕是也正是在此。

果不其然,男人掰過她特意回避他視線的臉,湊近而來,冷聲挑眉:“你我什麽時候走了,我什麽時候放你那小廝,聽懂了麽?”

顏汐眼中濕漉漉的,被迫與他視線相對,嬌艷唇瓣顫抖一下,越聽越緊迫,越著急。

眼下天降大雪,一天比一天冷,他還要關著人...

然不及反駁,再說些什麽,但見那男人本眯著她瞧,卻突然箍緊了她的細腰,俯身朝著她親來。

來勢猛烈,小姑娘更猝不及防,身子被緊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腰肢就要被他揉碎了般。轉而沒得幾下子,人便已淚眼汪汪,情急之下嗚咽著,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貝齒使勁兒地咬上了他的唇。

一點血腥流入倆人口中,吃了疼,他仿若才回了神,松開了她。

顏汐眼淚汪汪地看他,嬌柔的身子當即輕縮了下,甚怕。

倆人眸光相對,一個明顯閃躲;一個眸色幽深,倒是平常。

好一會兒,男人涼涼地開口:“沈顏汐,你找死啊!”

“我...不是有意的...”

顏汐略低下頭,話語蒼白,她分明是故意的,不時緩緩擡眸瞄他,小眼神戰戰兢兢。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世子...”

陸執擡手,擦了下被她咬破的嘴唇,繼而接著,仿若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起了身去。

他扯過鶴氅,長身立在那,一面穿衣,一面悠悠地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想清楚...”

轉而,回眸又看了她一眼,擡步離開。

顏汐一直小心翼翼,水靈靈的美目跟著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出了門,方才動了身子,松了口氣。

他前腳剛走,不一會兒,青蓮桃紅返了回來,見小姐只是臉面甚紅,其它與她二人出去之前無異,並無什麽旁的情緒,皆放下心來。

沒一會兒外頭小柳再度過來:“小姐,國公爺入府了。”

顏汐料到了。

想來陸執突然來與突然走皆是和這有關。

他此番就是來告誡她的。

更明白了,他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爹,他大抵還是有點怕的...

倒也自然,他做出這等不是人的事,怎會不怕他爹知道?

大雪未停,亦如之前之勢,外頭早已滿地皆白,銀霜掛在樹枝上,包裹著紅梅,突而一陣寒風,枝搖雪晃...

顏汐在北苑,離著前門甚遠,雖聽不到看不到,卻也仿若感到了些許熱鬧。

鄰近正午,各房開始依次有序地接到了家宴的信兒。

天公作美,到了下午,下了半日的雪漸漸地停了。

桃紅與青蓮在房中忙忙碌碌,為小姐選著衣裳。

歸來將近三個月,府上沒辦過家宴。

顏汐見過的人也有限,實則並不全都認得,此番是她第一次正式認識這一大家子人。

最最關鍵,她即將再見陸伯伯。

兩個婢女共選了五套衣裳給小姐過目,做最後決定。

顏汐心思倒不在穿什麽上,最後選了一套最為素凈的。

穿戴過後,青蓮端詳著:“會不會太素了?”

顏汐坐在妝台前,銅鏡中映著一張極美的臉,人穿著一身很淺淡的粉,頭上所飾也不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