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穆靜南大有啥用,他又沒有毛茸茸。蛇尾巴,大而無當,摸起來定然又陰冷又可怖,他才不要摸。

方眠昏昏欲睡。太累了,還沒揉到屁股,他就睡著了。這幾天機械廠的單子特別多,說是反叛軍內部起了疫病,前線作戰傷亡慘重。傷兵多,病兵也多,醫療機械的需求猛增,源源不斷的單子發進機械廠。方眠快累吐血了,每天都幹到眼冒金星。

他有時候中午在蕭擇的辦公室吃飯,吃著吃著就睡著了,迷迷糊糊覺得冷,抓過什麽軟乎乎暖洋洋的東西蓋在身上,等醒來一瞧,他抓的竟然是蕭擇的大尾巴。他從沙發上跳起來,九十度鞠躬向蕭擇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蕭擇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尾巴,“你不著涼才是最重要的。”

方眠的目光又情不自禁落在他的大尾巴上。這幾天蕭擇總是用他的尾巴對著自己,搞得方眠心猿意馬,手癢無比。

方眠掐滅了摸尾巴的小心思,再次鞠躬,“我去上工了!”

休息日終於到了,方眠爛泥似的癱在家裏,袁醒給他端來洗腳水泡腳,裏面還撒了玫瑰精油,香噴噴的。方眠把腳放進水盆,熱氣蒸著臉,別提多舒服了。他醒哥真是越來越賢惠了,家裏被收拾得井井有條,棉被疊成豆腐塊,鍋碗瓢盆分類擺好,地板拖得鋥亮,能照見人臉,圍墻塌陷的角落也修補一新。這要是方眠自己住,或者是和阿狸一塊兒住,屋子非得變成狗窩不可。

袁醒正洗著菜,一根頭發絲兒垂下來,金色的眼眸專注認真。

方眠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醒哥,有你真好。”

聞言,袁醒擡起頭問:“你真的這麽覺得?”

“當然啊!”

袁醒的眸色深了幾分,低聲問:“那你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麽?”

方眠愣了下,扭頭想了想,這輩子他恐怕是與真愛無緣了,和醒哥倆人相依為命也沒啥不好。等找到阿狸,他們仨兄弟住在一起,多好啊。

方眠握緊兩爪,大聲道:“願意!”

袁醒的眼眸暖了一些,裏面的金色沒有平日裏那麽冰涼了。他低下頭,繼續洗菜,每一根菜葉子都擦拭得幹幹凈凈。他確信了,即使那個老板擁有毛茸茸的大尾巴,他的Omega也沒有被誘惑,仍舊喜歡他。

院門忽然被敲響,方眠正泡著腳,不方便起身,袁醒站起來,披上長袍,戴上帷帽去開門。袁醒出去,半晌沒聲兒。方眠覺得疑惑,大聲問:“誰啊?”

不一會兒,袁醒回來了,背後還跟了一個人。那人一頭鉑金色的長發,松松挽在肩後,竟是蕭擇。蕭擇瞧見方眠一雙白腳丫,眉眼彎彎,“是我。”

方眠手忙腳亂地夠毛巾要擦腳,袁醒幫他拿了,單膝跪地,把他的腳丫子放在自己膝蓋上,擦幹凈上面的水漬。方眠一愣,正要縮腳,袁醒牢牢抓著他,他竟然縮不回來。他醒哥怎麽能給他擦腳呢?方眠臉頰燙燙的,卻又奈何不了袁醒,而且蕭擇還站在這兒呢。

等袁醒擦好了,為他穿上鞋,方眠才能好好地站起來,“老板您怎麽來了?”

“出門辦點事,剛好路過,過來看看。”蕭擇剛剛還滿臉如沐春風的笑容,現在看起來卻有點不太高興的感覺。方眠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聽他說:“方眠,不跟我介紹介紹你的妻子麽?”

“這是我內人袁醒,醒來的醒,”方眠又向袁醒介紹蕭擇,“這是我老板蕭擇,叫蕭先生就可以了。”

袁醒輕輕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蕭擇放了盒烤布蕾在桌上,對方眠說:“小蕊托我帶給你的。聽說你喜歡甜的,她特地多加了一些奶油。對了,過兩天是小蕊的生日,她希望你能來家裏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我麽?”方眠愣了。

“當然。”蕭擇看了看袁醒,“啊,你是怕你的妻子不同意麽?應該不要緊吧,畢竟你和小蕊都認識五年了,聽說袁醒先生賢惠體貼,應該不會介意自己的丈夫和舊友聚會吧?而且這次小蕊會親自下廚,袁醒先生不擅長下廚,可能不知道,每天中午的中午飯都是小蕊親手給方眠做的。”

方眠呆在原地,什麽!?他光知道蕭蕊做甜點請他品嘗,卻不知道每天在蕭擇辦公室做的飯也是蕭蕊做的。心頭好像被一支箭給擊中了,又麻又疼。蕭蕊對他用情至深,他卻無法回應,這叫他如何是好?

另一邊,隔著一層黑紗,袁醒的目光落在蕭擇眉目帶笑的臉龐上。

“不介意。”他淡聲道。

“那太好了,”蕭擇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袁先生在家裏也戴著帷帽麽?說起來我和方眠是很好的朋友,見一見好朋友妻子的真容應該不礙事吧?”

袁醒低沉的嗓音從紗幕後傳出來,道:“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