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送刀殺人(第2/3頁)

皇帝的權力來源於臣子的拱衛,而最有效,最強大的一部分,便是暴力,它的體現形式就是軍隊,所以關鍵之處,便在衛青身上,他什麽時候完全掌握中央軍隊,形成足夠高的威懾,才能讓朝中和地方在死亡的恐懼下,放棄私利,主動去打擊舊幣。

而將領對於軍隊的掌握,往往來源於戰爭,只有能率領部下取得勝利,中下層將士才會絕對信服將軍的統帥,同時可以根據此戰獲得的軍功,構建起新的,更加穩固的利益聯盟。

桑弘羊也很清楚這點,所以對韓盈說的話,並沒有表示質疑與不解,而是說出一句滿是血氣的話來:

“若真是如此,那時定能殺個痛快!”

面對桑弘羊這等有些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話,韓盈並沒有多少反感。

從很早之前,民間熔鑄貨幣便已經是死罪,更不要說那些借此牟利的貪官汙吏,敢做此事的,基本上沒什麽好人,反倒是大量的百姓,不得不承擔他們肆意破壞帶來的代價,甚至被‘憑空’收割走自家一年辛勤勞作出來的財富。

這些人,本就死有余辜。

而敢冒著殺頭之罪做這些營生,也必然普遍對國家也沒什麽敬畏,反而會如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般,憤恨出手整治的官吏,甚至會主動出手阻攔,報復,不殺個血流成河,將這些膽大包天,以權謀私的人清理掉,根本不可能將五銖錢推行下去。

發泄過後,桑弘羊仍舊不太想面對錢幣混亂的現狀,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引出接下來的話題,他擠了擠眼,道:

“說起來衛大將軍,韓盈你與他……”

這一個個的,怎麽這麽八卦呢?

韓盈頗有些無奈:“我婚事都定下了,何必再提這些舊事?”

“我也有些疑惑,婚事哪裏影響繼續處著?”

桑弘羊微微皺眉,他反倒是不明白韓盈為何斷得這麽果決:

“世間知己難求,你們這般情投志合的,更是少有,人生苦短,戰場更是刀劍無眼,陛下又不在意,何必糾結那麽多呢?”

這話驚得韓盈端著茶杯的手都忍不住晃了晃。

真好,又是我比古人更封建的一天呢!

震驚之余,韓盈還真能理解桑弘羊為何能說出來這麽一番話。

很簡單,整個封建古代,由於女性的從屬地位,社會並不提倡夫妻之間的愛情,而是要求妻子對丈夫的服從,對公婆的孝順,實際操作上,更是加重了這一點,由父母主導的娶妻,很多時候並不會和丈夫的心意,大家只是湊合著在一起過日子。

在這種環境下,大多數男性對妻子的要求,其實等同於下屬,或許會因為很多原因產生些親情,但很難對妻子追求情感的共鳴(也不敢要求共鳴,畢竟女人聰明,知道得多了,他拿捏不住),於是這部分缺失,一部分由妾室補足,而更多的時候,會從男性友人上得到。

這就會導致後世人看一些歷史人物之間的相處,會覺著非常基,特別像現代夫妻。

本質上來說,還是這些男人長久處於主體,能細分自己的需求,物化,客體化他人來滿足自己,而桑弘羊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將她視作了‘男性’主體,兩個‘男人’保持這樣的情欲皆有的關系又怎麽了?至於這當中對於‘妻子’的傷害……

嗯?哪裏有傷害?她/他們妻子/贅婿的身份地位又沒有受到影響,榮華富貴都享了,哪裏有問題了?

這是三觀不同,韓盈講出來對方也很難理解,而且桑弘羊目前的態度對她也是有利,所以韓盈沒有解釋,而是直接不回答此事,轉移話題:

“你說戰場上刀劍無眼……就大將軍那個打法,可比你說的還要嚴重,最多再來一次,不然……”

如今依舊認為語言有特殊的能力,人說的話,容易應驗,所以讖語和箴言才會大行其道,韓盈隨俗,也不去說那些糟糕的可能,反正桑弘羊能聽明白。

果然,聽韓盈這麽說的桑弘羊沉吟片刻,道:“只是如大將軍這般善用兵者,尚未有第二人。”

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得齊齊嘆氣。

“算了算了,不提此事,還有那麽長時間準備,從軍中好好挑挑,說不定會有新將才出來呢。”

這話題太惹人心煩,桑弘羊直接略過,說起來今天過來的主事:

“我聽你和少府頗為不快?”

我那是不快嗎?我那是恨不得想宰了他好嗎!

這麽想的韓盈心神一動,瞬間想明白了桑弘羊過來的目的,她下意識壓低聲音,試探性問道:

“君也是與他有所不快?”

桑弘羊頷首,直接將矛盾挑開了說:“少府掌管山川林澤,鹽利明面上雖為民間所得,實際上卻也歸屬其中,我請陛下收歸國有,改在大司農名下,他如何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