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略賣人口

判斷出此事另有內情,有可能影響到韓盈,顧遲也沒了吃酒肉的心思,他對著幾人開口:

“這麽多人前去鬧事,真要是打起來,必會有人喪命,我等不如前去看看,若是言辭激烈,也可勸阻一番,以免傷及無辜。”

聞言,崔英扭頭看了他一眼。

她能問出來何寡婦是不是何戶曹,自然是對她比較清楚,雖說因為平時交往不多,不知道她被流言困擾,但見今日架勢,也能察覺到事情不簡單,繼續過往的了解,她覺著不太像是何戶曹吃了虧,反而有點兒去別家找事兒,出氣的樣子。

只是具體情況如何,崔英同樣不太清楚,也有心想去看一看。

她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倒是顧遲這位韓尚院贅婿也想去看看……這就有意思了。

對顧遲這個人來說,崔英是有些許好感的,但這主要來源於韓尚院贅婿的身份,而且也並非只有好感,相反,對於領導的婚配對象,下屬會不可避免地進行審視他究竟合不合格。

沒辦法,即便婚姻只是奴隸制度的美化版,可再怎麽說,兩個人是要睡一張床上,朝夕相伴,還要生兒育女,常伴皇帝身邊的太監都能有不小權力呢,何況這樣親密,同時法律也規定妻婿一體的關系。

所以,顧遲這個贅婿品性如何,就非常重要了,倘若他心有異,無論是吹起枕頭風來,還是借著韓尚院的地位做點私事,又或者是對她們有意見,那可就麻煩了!

知道顧遲來蹴鞠場,崔英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趕過來,除了討好,焉知沒有想看一看他品性如何的意圖呢。

之前見面,雖然厭惡那幾個軍士提的內容,可顧遲和這學士聽到也不生怒的態度,著實讓崔英捉摸不透,這事正好拿來看一看他心思如何!

心思百轉間,崔英掃過在場的其他幾個太學生,眉宇間便已經掛上了憂愁的神色:

“何戶曹與其夫伉儷情深,夫死之後也未曾改嫁,只是那時家中叔叔不過七歲,支不起門戶,是患病的家公為她謀來的小吏之職,也就是在戶曹處做了個文書,好有個進項,這兩位愛她如女,初任時還親自接送過,後來老戶曹退任,她升為戶曹,一家人還擺過酒宴,據說正考慮找個子侄做贅婿……怎麽可能與陳尉曹有牽扯?”

將過去的事情美化,三言兩語間,崔英便將何玄君摘了出來,並言語暗示有人陷害。

她說得坦然,可聽得聞世弘和其他幾個太學子卻有些風中淩亂。公婆親自送兒媳去做吏目已經不可思議了,兒媳做到戶曹擺酒慶祝尚能理解,可擺酒準備挑同姓的子侄做贅婿,實在是挑戰大家的認知,這把自己死了的兒子放在何處?

也太離譜了!

只是離譜當中,聞世弘又覺得還真有幾分合理。

一家子,老的老,還有病,小的也不過七歲,聽起來,老人兄弟似乎也有些靠不住,明擺著要被吃絕戶,兒媳本能一走了之,願意留下來,那推她去縣衙為吏,有個震懾,一家子繼續安穩過下去,完全是兩全其美的妙事啊!

而這公婆能選中兒媳,也絕對不只是看兒媳不走這一點恩情,世間是有不少蹉磨兒媳的惡婆婆,但也有正常帶著兒媳過日子的,尤其是如今為官吏男子常年不在家,全靠兒媳奉養,時間久了,公婆對兒媳品行如何必然一清二楚,知根知底,也有感情在,保不齊真能當女兒處。

至於招贅,這是崔英所說,是假不好定論,姑且不聽。

倒是在官吏晉升不易的情況下,何玄君還能升戶曹之位……嘖,這公公有點不簡單啊。

聞世弘與顧遲交好,是有幾分個人之故,可要說這份交好沒有他贅婿身份,以及聞世弘想與其背後韓尚院搭線的目的,那就太假了,略微沉吟,他稍微扯了扯身邊王緒的袖子,道:

“即使如此,我等也的確應該去。”

去了,要是證據確鑿的誣陷,他們還能跟著噴一噴,若是解不開身上的汙水,他們也能摻入其中說和,試試能不能扭轉。

王緒幾個剛踢完球,正覺著饑渴疲倦,想好好歇歇呢,可剛才光顧著自己玩,沒帶著顧遲,本就有怠慢之嫌,此刻顧遲總算是有所要求,他們也不該拒絕,不用聞世弘提醒,也得答應下來,就是吧……

“那就去。”

王緒答應下來,但緊接著又輕聲咳了一下,道:

“聽外面吵嚷之聲並無馬嘶鳴,想來都是步行,我等騎馬也不用那麽快,慢慢追便是。”

剛才踢得太狠,現在腿用不上力,沒辦法騎馬疾奔了。

意識到這點的崔英也沒點破,而是笑著開口:

“何戶曹之事,本應該我一個人去看,勞煩幾位過去,已經是不便,現在雖是春暖,可天還是有些寒,幾位活動筋骨,氣血外散,本就不能再吹冷風,馬力比腳程快得多,慢慢走,肯定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