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前去太學(第2/3頁)

基礎印象分不錯下,論儒的學子中就有人頗為不解,他為何要寫如此逢迎媚上的賦文,見顧遲左右望了望,不知要往何處去,徑直往他們這邊走過來時,自己也迎了上去,行禮問道:

“後學姓聞,名世弘,想請教君子,為何要做這篇賦文?”

“學長謬贊,遲不過是一介庶民,如何敢稱君子?”

漢儒武德充沛,可終究是讀書人,還是學生,不至於在太學內動手,可烏泱泱十幾個人圍過來還是有點兒嚇人,尤其是西漢男子成年後就可以蓄須,也就是十五六歲就可以開始留,這導致過來的人中有胡須長到快兩寸的,若是直視,此刻別想說話了。

帷帽救命啊!

顧遲邊想,邊回禮,在謝絕了對方的尊稱後,又道:

“在下家道中落,於京醫院處謀生,不過勉強糊口,上官讓寫,那自是要做的,只是未曾想到,此文會入明公之眼。”

顧遲的話太過坦然,就差沒直接說他窮,所以上司讓寫啥他就寫啥了,這讓想質問的聞世弘瞬間語塞。

是,那賦文太過諂媚,可能給此評價的,也就是他們這些家世不凡,又或者功成名就的大儒有資格,可論家世官職,顧遲頂多算個小吏,這等身份的人,吹的再重百倍都不足為奇,這還算是收著了呢,而論學識——顧遲就沒正經接受過老師教導,他自己都不敢承認自己是個君子!

面對顧遲這種我先把自己貶低到極致,讓對手找不到角度指摘的行為,聞世弘還真接不住,可讓他就這麽停下,又覺得胸口好像有股氣頂著,怎麽都順不下來,他很快想到另一個角度:

“你天賦不凡,為何——”

還未說完,看到顧遲帷帽的聞世弘,就瞬間意識到這個角度也沒用,他生生止住質問,將語調轉為擔憂:

“為何不早早的出來求學?可是這隱疾之故?”

“正是。”

顧遲並不喜歡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但不想繼續躲在由父母搭建的烏龜殼子裏,一輩子只能做一個依附於他人,毫無謀生能力的幼兒,就必須要接受這樣的代價。

他輕嘆一聲,道:

“遲幼時遇難,養育我長大的乳母,忠仆,因護我盡接被匪徒殺於面前,自此便有了隱疾,不能視胡須,不然,眼前便會浮現那匪徒……殺人之景。”

“嘶——!”

微弱的倒抽冷氣聲音,從聞世弘身後的其他太學生中傳了出來。

西漢的確很不安全,可還沒到朝不保夕的狀態,越往上層走,人的安全度便越高,雖然也會有很大幾率死於政治傾軋,但絕不會如此血腥,尤其是認真養育的乳母,其感情不比生母差,這——怪不得顧遲不敢視人啊!

儒家本就講‘愛人’,要對他人有包容之心,再加上顧遲的遭遇,聞世弘那想要指摘的心思,頓時消融的無影無蹤,他神色多了些許憐憫,頗為惋惜的說道:

“唉,若非如此,你或許早就能於我等坐而論道,也不必……罷了,你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是有事。”

顧遲聲音多了些許猶豫,他停頓片刻,方才道:“我為粗鄙之人,未曾求學於大賢,如今有幸能求見博士,便想請教文章,只是……”

“只是不知這文章優劣,能否送於博士面前,也不知該請哪位博士指點。”

咦咦咦?

聞世弘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又有新文章?那他可得看看寫的如何了!

“這可是巧了,我們幾個不敢說學識淵博,可幫你看看文章卻足夠了,就不知……”

“那就多謝幾位學長了!”

本就有這份打算的顧遲當即謝了起來,他拿出寫在紙上的文章,遞給聞世弘。

《憤鬼》既不是策論,也不是賦文,非要歸一個類的話,那便是小說,極短的短篇小說。

小說這種題材,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比如後世以有個宋國人……開頭的故事,也屬於那時編講的‘小說’,只可惜它並不入流,多拿來愉悅精神,遠比不得其它學派重要,所以也沒有被記錄在竹簡上傳播的價值,更多依靠人的口口相傳,而這些人地位又不會太高,很容易因為戰亂或者其它原因死去,連帶著那些故事也掩埋在歷史當中。

也就是說,聞世弘見到,聽到的小說故事並不多,而顧遲,他在情緒渲染上的功夫,放在小說這種文體上簡直是如虎添翼,尤其是他不知哪裏來的靈感,並未讓鬼怪直接殺人,而以一個正常人為主角,去描寫家中的異動,最後被殺時,才解開異動是鬼所為,而這鬼是被他殺的人所化,前來是為復仇。

而看到結尾,前面鋪墊主角的異常也浮現出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聞世弘又害怕,又忍不住回看之前的內容來驗證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