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笞刑二百(第2/2頁)

今年各地大半的馬苑都爆發了疫病,論起錯來,壓根不好歸誰的責任了,畢竟這麽多馬苑出問題,肯定有衛青帶這麽多良馬去攻伐匈奴的緣故,可話又說回來了,離群久又跑了那麽遠的馬,誰敢將它直接往馬群裏放?單獨養一段時間才是常規操作,這個過程肯定被人省略了,或者說,做了,但是還沒看出來馬有問題,最後導致了疫病的爆發。

好在這場疫病沒死多少馬,只是輕微影響了春季的繁育,陛下也就沒有懲罰,只是要臣子們多研究這該如何改進,以免日後再出現相同的情況。

“這……”

韓盈不知道馬苑的事情,但太仆能過來問,肯定是此事緊急,她倒想回答,可這方面真的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實在是不敢多說,畢竟牲畜和人的隔閡實在是太大了,就像韓盈腦海中還有治牛的一種辦法,是在牛肚子上切個小孔,插管子放棄,甚至還可以點火——沒錯,這管子中出的氣是可以點燃的!

原因是因為牛是草食性動物,而且草食量極大,畢竟四個胃嘛,而這些草在微生物的消化下,釋放出大量的甲烷氣息,排又排不出去,便會讓牛肚脹氣,嚴重的情況下,甚至會威脅生命。

可人哪會有這種病?

牛如此,馬更不好說,韓盈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為難:

“太仆還請見諒,我手下女醫,多以醫人為主,就算是學徒時給牛馬看診,也多是外傷,實在是難以深治馬病,而馬與人不同,僅是不能口述病情,全靠人觀察這點,就已經讓治病和探究難度多了無數倍。”

“即便是想用些解剖的法子研究,那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我手下女醫醫術精湛至此,那也是建立在女醫人多,又不斷專研,醫學成果共享互相促進的基礎上,就算是這樣,我也是用了十多年之久,而治馬——”

治馬哪裏能有這樣的基礎條件!

各地的馬苑或許‘願意’將成果共享,互通有無,但醫治馬的數量太少,難度又擺在那裏,出成果只會比女醫醫術慢無數倍,想通這點的太仆有些頭疼,他略微思索,又問道:

“若只是防止疫呢?”

“這,疫病就更難查了。”

韓盈搖了搖頭:“如今女醫只能知道疫病傳染的方式,但到底因何而起還是未知,嗯……這樣吧,我回去讓女醫將這預防傳染和她們常用的試驗方式都寫一份,送到您府上,您酌情調整使用,如何?”

“也好。”

太仆有些失望,只是現狀就是如此,他也只能同意道:“多謝韓尚院了。”

將太仆送走,三人接下來的路途便沒有旁人打擾,等到了延尉府,太醫院中的藥、方兩令和醫官已經在此等候,而秦右平已經開始提審邱家的左鄰右舍。同在的邱家人對此簡直又驚又懼,驚的是邱臨,明明上司說要彈劾韓盈,也有來太醫協審,可為何查的不是女醫,反倒是過來詢問他的左鄰右舍?這行為明顯是更加偏向韓盈!再想想太醫院和韓盈的關系,邱臨的心就更加冰涼,那些佞幸借著皇帝寵愛,興亂朝綱,視法度於無物的事件一個個浮現在他的心頭,難道父親的死,真就討還不了公道了嗎?

而相較於邱臨的內心戲,邱鯉和鄒樂就簡單多了,看秦右平開始提審鄰居的刹那,這兩人就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審查此案的長官分明是對此案起疑了。

邱鯉年輕時做遊俠,說是遊俠,實際上不過是功勛子弟在鬥場外圍的跑腿和捧哏,沒落什麽好,不過膽子是真大了不少,此刻還能穩得住,可鄒樂就不行了,她擰著手帕,低垂著頭,眼中止不住的落淚,不是為了老不死的,而是哭自己怎麽一時鬼迷了路心竅,被邱鯉威脅做下了惡事,此刻鬧到這麽大,到底會如何收場?若事情真的敗露,那——

鄒樂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邱臨不知道妻子在想什麽,還以為她在為父親的死而悲傷,便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撫,可心中還是免不了憂慮,他摸著袖中的利器,逐漸下了決定。

如果,如果這秦右平不能秉公執法,他就算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讓仇人血債血償!

正當復仇之心高漲時,韓盈三人一並走了過來,眼尖的獄卒連忙進去通報,而秦右平也放下審訊,立即出來迎接。

“下官拜見濮司農,韓尚院,主官。

“不用多行禮了。張湯擺手,直接問道:“我看你在審案,審的可是邱家人的案子?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