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三百騎兵(第2/3頁)

“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

於秋上哪兒知道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情?她只能將兵卒經歷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尤其是許斂所做的事情和尚傅的安排,而後道:

“韓代令曾留下過印有昌亭侯印的空紙,我已將此事和宛安近況寫好送出,還需要你過些時日再寫一封,送往郡中,這些事不難,主要是我等要先瞞著縣令的死訊,以防縣中再生出更大的動亂,此事非我所長,需要你來。”

你都把事情做完了,還要我做什麽?

從縣令死亡震驚中掙脫的梁奉心中生出幾l分不滿,名義上擁有權力,可實際上哪個屬下主意都大得很,如今還越過他直接做事,怎麽不讓人生怒?好在梁奉尚能懂得審時度勢,明白不這麽做大家都得玩完,他將這些日子積攢的火氣壓下,將最大的難點指出:

“消息瞞不住多久,待一個月後棺槨往回運,韓代令未曾在棺槨運回縣中前趕到,那縣中定會生亂,我如今都壓不住縣中眾人,何況那時?”

這的確是韓盈一系面臨最大的問題,正當二人面對面犯難之時,細君突然開口道:

“那就殺人,從現在開始殺。”

充滿血腥味兒的回答讓梁奉於秋全都轉頭看向了她。

細君也是無奈,昌亭侯什麽都好,就是她和身邊人過於良善了些,該狠的時候反應總比別人慢半拍,這可能是天性,也有可能是和平持續了導致的頓感,以至於讓她這個外人來提醒:

“亂世當用重典,婁都尉已經篩選出來一批良家子名單,錢糧諸位也不缺,有這三者在手,我等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還有什麽怕的?”

對啊,他們有兵有糧還有錢,有人敢作亂,殺了就是!

被細君提醒的梁奉眯了眯眼:

“正是如此!前幾l天襲擊醫屬的主犯已經全部被抓……那就從他們開始,按律,當梟首棄市,以示眾人!”

嚴酷的刑法長久之下會引人反抗,但在初期,的確能夠起到極大的震懾作用,一批人頭落地之後,宛安縣的亂象突然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突然消失了。

而在韓盈嫡系轉向警戒,在險惡環境中開始用殘酷手段保護自己的同時,不同渠道送出的信件,也送到了山陽郡和長安。

山陽郡

郡府中連出門都開始受限的齊樞忍住悲痛,在郡丞的監視下為梁度寫下告病的奏書寄出,而在無人之處,他又將偷寫的信件讓仆婦送出,讓庠序中還在上學的兒子齊仲先蟄伏,聯絡眾人等待時機。

而相較於山陽郡中人的隱忍,長安中的漢武帝則正在分辨山陽郡此刻的情況。

在只有馬和書信傳遞消息的時代,富有四海的天子需要極為充沛的想象力和判斷力,因為超出京城周邊的國土,能夠給予的反饋會非常微小,其真實性也會大打則扣,漢武帝無疑也會面對這樣的問題,兩封分別來源於郡城和宛安縣,總字數不過四百字的奏書,成了他了解山陽郡如今情況的唯一渠道。

將奏書看完,漢武帝眉頭緊鎖。

縣令身死不通過山陽郡直接發往長安本就過於反常,配合著郡守梁度病重昏迷,主薄推薦郡丞蔔少慮代理更加令人警惕,在漢國的制度下,郡守和郡丞之間是絕對的敵對關系,做為郡守心腹的主薄瘋了會給郡丞請任,不是這兩人狼狽為奸,就是郡丞奪權。

很顯然,漢武帝懷疑是後者,除了宛安縣的反應,還有一點便是,梁度今年不過三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山陽郡城還有那麽多女醫,醫術不少地方甚至勝過長安,這種情況下,他怎麽會病的這麽巧,這麽重?

想到這裏,漢武帝的眸子更加暗沉起來。

現行的制度,就是刻意讓郡丞和郡守互鬥,好牽制權力太大的郡守,只是規定的制度和實施出來的結果往往是兩回事,大多數情況下,郡丞不是被邊緣化,就是唯郡守是瞻,很少有占據上風的,更沒有這種似乎用陰私手段謀取權力的惡臣,他到底是主動如此,還是有旁的原因呢?

就像是當年秦末,很反常識的一件事是,踴躍帶頭造反的,不是地方百姓,反而是秦任於各地的秦官,這倒不是他們無恥又或者恨極了秦國,而是在各地起義的環境下,他們這些不是本地的秦官,如果不想被反賊殺了祭旗,那只有自己主動舉旗造反這一條活路。

山陽郡丞的情況不會這麽嚴重,但他能做到這點,肯定是背後還有其他人支持,而能支持這點的——

漢武帝想起來另一份奏書的內容。

……郡國倉廥以振貧民,猶以不足,權豪役仆無數,富者以財役貧民,於各縣聚資錢財,不予舍……而今豪強群至數千人,自號攻城邑,取其庫兵,縛辱郡守都尉,殺二千石,小群以百數,掠擄鄉裏者不可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