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情緒激怒(第3/3頁)

衡朔只要稍微想一想這些人知道後,在背後議論他的嘴臉,以及對他鄙夷的神色,將此事做為談資對他的取笑,身體裏就像是有人點了火,還澆上了油,順著身軀從內燒到外面,燒的整張面皮都紅了起來。

“豎子!小人!蠢物!”

衡朔邊破口大罵,邊持劍將木架和安幾劈的七零八落,他還留存了些許理智,沒有在郡衙直接爆發,而是壓抑著脾氣回到自己家中,服侍的仆從見情況不對,趕緊叫來了管家,而管家又去請了幕僚,寄希望對方能夠前去勸諫對方,緩解主人的火氣。

幕僚剛一過來,便看到衡朔臉上青筋暴起,面色紅似血滴的景象,他似乎將面前的木架當成了假想敵,一邊舉起長劍狠狠的劈了下去,一邊低吼:

“我必殺此獠!”

這劍力度極大,直接將木架從上往下劈開,噼裏啪啦的散落在地上,衡朔也被反震的手臂發麻,看有人過來,他收斂了情緒,不再繼續發泄,轉過身來問道:

“你可有辦法治她?”

聞言,幕僚面上多了幾分遲疑的神色。

來的路上,已經有人告訴了他大致發生了什麽,在幕僚看來,那韓盈將此事告上也算不上什麽,畢竟對方又沒有直接證據,還是下告上,按理說對郡守應該不痛不癢,什麽懲處都沒有才對,可偏偏有了治下不嚴和廢令兩項懲處……

不是那韓盈後面還有勢力,就是長安已經有人對衡公不滿的意思啊!

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幕僚再次勸道:“此女既能為縣吏,身後必有他人,今日衡公所遇,許是她所為,再做,若是惹怒對方,不是在朝中樹敵麽?”

“她一個小小的縣吏,就算是背後有人,又能做多少事?乃公可是外戚!”

後世很多人回看歷史,多會有兩個看法,一個是史書上的人為什麽這麽蠢,居然做出這樣的應對?另一種是將所有人認為絕對理智,坐到這種程度是他已經盡力了。

這兩種看法其實都比較片面,如果認真剖析歷史人物所處的局勢,大部分人做出的選擇其實是自己所認為的‘最優選’,但同時他們也會有情緒用事的時候。

比如,秦末漢初的時候,韓信攻打四國,其中有一個趙國,彼時韓信在井陘道一代布兵,千裏運糧,糧道狹窄,襲擊就有可能斷了韓信後路,獲得勝利,但謀士陳馀堅決反對,認為他們有十萬大軍,能夠正面擊潰韓信,結果嘛,不必多說。

而陳馀並非愚頓之輩,做為秦末的群雄之一,此人投奔過陳勝,後來還占據趙地被封做大將軍,他早期和張耳是刎頸之交,但在巨鹿之戰未曾救助被秦軍圍困的張耳,在張耳指責後又將帥印拋出,沒想到張耳真的拿了帥印就走,兩人故此絕交。

所以,在韓信和張耳一同攻打趙過的時候,他才非要堅持正面擊潰韓信,這打的哪裏是韓信,而是張耳,是想要用絕對的實力碾壓對方,讓張耳知道什麽是離了我你什麽都不是,讓其心服口服。

陳馀的私人情緒無疑影響了秦末漢初的歷史走向,同時貢獻了世界軍事戰爭史上最精彩的一幕,背水一戰,衡朔顯然沒這個資格,但他和陳馀一樣,已經被情緒影響了頭腦。

“世人哪知那韓嬰背後有什麽人物,我身為郡守,卻被一個縣吏逼到此等地步,和人人可欺有何區別?必須除她,嗯……瓷,對了!身為吏目,卻行賈商之事,謀取巨利,可是犯了大罪!”

倔驢拉不住的時候,還可以用鞭子讓其冷靜一下,自己的上司那就真沒法了,幕僚眼睜睜的看著衡朔寫下卷狀就這麽發了出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不是需要想想要怎麽才能留個後路,讓自己出事的時候好能跑掉?

在某個幕僚準備後路的同時,這狀告信從濟陰郡發往長安,因為涉及的財物數額實在是巨大,再加上有心人推動,即便是有漢武帝暗示,仍然沒有被撤銷,反而從長安發到了山陽郡,在山陽郡守梁度的抗爭下,最後又派人前往宛安縣,讓韓盈自辯。

“說我經商賺了巨額財產,要進行處罰?”

面對著郡裏的來人,韓盈很是生氣的說道:“此事分明是汙蔑,我身為縣吏,怎會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