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怕被氣死

肖母未能得償所願,臨走前見了胡翔聲。

胡翔聲跟肖母有過幾面之緣,尤其是他決定收肖也為閉門弟子時,跟肖家的溝通尤為關鍵。所以肖母面對胡翔聲的時候也就開門見山了——

“我家小也做什麽事都沒長性,當年之所以同意他來敦煌,就是想著給他幾年時間去折騰去體驗,轉頭他也就膩了,誰知道他到了現在還沒有離開敦煌的打算,胡教授,這樣不行啊。”

胡翔聲沒明白怎麽個不行法,他跟肖母表示說,孩子有了長性是好事,而且肖也現在也算是修復師隊伍中的重要力量,前些年沒少支援外地,這都是寶貴經驗。

肖母擡手止住胡翔聲的話,表達了自己真正的擔憂。

“我只想讓我兒子恢復正常,說實話,他沒來敦煌之前雖然說沒正兒八經交過女朋友吧,但至少身邊圍著的都是姑娘家,哪像現在……”

多余的話不再說。

所以胡翔聲曲解了肖母的意思,笑說,“幹這行的基本上都是男性,所以肖也的現狀也很正常。”

肖母沒急,笑了笑,“雖然我們家不等著小也去傳宗接代,但終歸不能眼瞧著他打光棍吧?男人跟女人一樣,也都有黃金期的。我呢,也知道敦煌現在缺人,暫時讓小也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希望胡教授能賣我個人情。”

賣人情?

胡翔聲狐疑,想了想道,“好,你說。”

……

江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經過一夜的折騰,他連自殺的心都有,盛棠是忘了句話,士可殺不可辱,敢這麽折磨他,就別怪他辣手摧花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找她算總賬的時候,盛棠溜溜達達地來找他了。

當時江執在窟裏,六喜丸子就差盛棠一人,其余的都到齊了。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院裏決定一天沒下來,那他們就在窟裏多待一天。

都是經驗豐富的修復師,深知壁畫修復有時候也看命,往往多上一分鐘,也許就有與眾不同的發現。

盛棠來時有光。

外面齁熱,一推門,她裹著熱浪和光亮,刺了江執的雙眼。

江執表面雖沒什麽,心裏頭恨得直癢癢。

尤其是今早肖也還八卦地問他一句哎,昨天大半夜的你站在棠棠家門口幹什麽?

弄得祁余他們都瞅著他。

再看見盛棠,他真想掐死她。

……盛棠走到他跟前,蹲下來,仰頭看他。

江執故作雲淡風輕,一聲不吱地整理工具包。盛棠蹲在那半天,見他不搭理她,忍笑。目光不經意落在包裏的修復工具上,尤其是刀柄上刻著的“匠”字。

之前她還不解,像是江執這年齡怎麽喜好跟上一輩的修復師一樣,現在想來這就是上一代修復師的工具啊。

是薛梵教授的吧。

盛棠覺得江執身上有很別扭的東西,像是對薛梵教授,表面上不在乎,實際上在乎得要命。

江執等了半天不見她說話,瞥眼看了看她,見她似若有所思,停下動作,“棠小七,你又憋著什麽壞呢?”

“我沒有啊。”盛棠蹲在那,雙手托臉,笑得挺甜,“我男朋友長得帥,我看看還不行嗎。”

擱平常,江執聽了這話早就心花怒放了,現在?呵呵。

他現在對盛棠的良善品質抱有打折態度。

“別假裝乖巧,棠小七,昨晚上你是怎麽折騰我的你心知肚明,這事兒咱沒完。”

“這情侶之間不就是你欠我一筆,我欠你一賬嘛,這才叫此情綿綿無絕期。”

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江執整理好工具,將其擺放整齊,壓著嗓音,“棠小七,你就是個女流氓。”

“女流氓就女流氓唄,我也沒氓別的男人。”盛棠大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一臉無辜,“女流氓今天來是要跟你說件事的。”

“你能有正經事?”

“還算正經吧。”盛棠雲淡風輕地甩了句,“我爸媽已經到敦煌了啊,我約了中午飯。”

江執手指頭一抖,差點被修復刀的刀刃給劃了,好半天,就跟後反射弧覺醒了似的,“啊?”了一聲。

聲音本就不小,再加上窟裏有回音……

祁余他們都往這邊瞧。

肖也現在對江執的狀態和遭遇十分好奇,抻頭朝這邊說,“有什麽好玩的事兒啊,說出來讓大家樂呵樂呵唄。”

樂呵你大爺。

……

盛棠被江執拉出了石窟,直接上了車。

“你爸媽來了?”

“啊,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

“不是,你昨晚只是說他們要來,並沒說他們今天就到啊。”

盛棠不以為然,“早到晚到不都一樣嗎,再說了,我也是才知道他們今天到了的。”

江執剛要啟動車子,驀地停住,“落地了?”

盛棠點頭,“都入住酒店了,剛才在窟裏我不就告訴你他們已經到敦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