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什麽狗屁(第2/3頁)

“虞漁被江寄江大將軍帶去了。”

“江將軍將這個消息封鎖了,不許任何人知道。”

“他們……早已經在一起了。”

而在字裏行間,二老頭透露出,是江寄看上了虞漁,從而讓虞漁從此便只呆在將軍府。

江寄甚至因為虞漁,將行軍的據點搬到了海林。

“江大將軍在海林是統領者,在我們南方,他沒有打過敗仗。”

“他就算是要當皇帝,也是當得的。”

“他待虞漁很好,最好的東西都送到虞漁那裏去,就連我們也沾了虞漁的光,在打仗的時候,被轉移到了最安全的大後方。”

“紹兒,你是一定要去英國的,你也不喜歡虞漁,便勿要再因此煩心了,這個世道,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當初虞漁那孩子對你用情深重,你總是不願意見她,現在倒也隨了你的心願,你們便也不需再見面了,你不喜歡那孩子,那孩子在當時的晚宴上一出現,整個海林都在傳說她漂亮,讓人見了便再也忘不掉。”

“都是命,都是命,你以後便同那謝小姐結婚,同虞漁和離便是。”

周紹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二老的房間,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和離兩字竟砸的他回不過神來。

周紹月再也無法否認,虞漁在渡口見他的那次,便已經使他動心了,他在英國便對她念念難忘,如同食髓知味一般,每次想到虞漁在華國的家裏等他回來,他心中便隱約竊喜起來,不過是那身為文人的虛偽,讓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何須將這小婦人當回事。

可回來後,這一切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他的面門上。

第二日,袁玉馬來找他,他同袁玉馬一言不發地喝了一盅茶。

袁玉馬忽然開口問:“你真的愛你那從英國帶回來的謝小姐麽?若是我,我無論如何,心是要死在虞漁身上的。”

周紹月忽然像是第一次見袁玉馬似的,他從袁玉馬的瞳孔裏看到了某種嘲諷。

袁玉馬很陌生,頭腦裏升起一種令周紹月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懷疑,可是袁玉馬此刻提到虞漁的眼神,分明就並非簡單的憐惜。

“你是海報的創辦者,若是被人知道,你這樣心疼一個舊式女子,那些海報的讀者知道了會怎麽想?”

袁玉馬聽著周紹月的話,忽然嗤笑一聲。

“舊式女子,呵呵,紹月,你知道麽?我倒是覺得,虞漁比一切新式女子還新鮮,我很久沒見她了,但是每次見面,我都恥於同她說話,那群新式青年,每次來的時候,也都瞧著你的小妻子,每次都恨不得將這天下發生的趣事都說給她聽,逗她開心。”

“她只要稍微笑一笑,那些青年便開心很久。”

“你視之如敝履的東西,在他人看來,興許是從未見過的珍寶。”

“若是我娶了他,別說去英國,就算是離開海林,離開她一天,我也不願意。”

袁玉馬的眼神太認真了,而他的話,卻使得周紹月心裏頭那種失去了重要東西的感覺再次濃濃升騰起來。

他腦海中便又想起了那日春光朦朧中,她在油紙傘下,抱著桃花朝他走來的模樣了。

那叫江寄的男人,是怎麽看她,怎麽對待她,是一步也不願意離開她的房門那樣麽。

一想到他玩賞和霸占著虞漁的一切,想到那些旖旎香/艷的場景,周紹月便覺酸苦,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難以忍受起來。

周紹月回來的第二日,帶著謝明月去海林的街上玩賞了一圈。

整個海林都知道周紹月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一個洋氣又溫柔的美人。他試圖用這種制造出來的歡愉麻痹自己,試圖真的讓自己愛上謝玉明,以忘卻那讓他感到羞恥和屈辱的虞漁。

然而當謝月明溫婉地同他笑的時候,周紹月腦海中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虞漁同他笑的樣子。

那畫面朦朧,泛著光點。

她就像是夢魘一樣,時時刻刻纏繞著他。

他心中的嫉妒,如同火苗攀爬。

我是時代的新生子,我怎麽能栽在一個女人身上呢?

他一遍遍想要罵醒自己,然而收效甚微。

他想要通過輕蔑,去貶低虞漁在他心中的印象,他試圖讓記憶中的那笑容看起來更醜陋一些,然而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虞漁笑起來甚至在他記憶裏泛著光點。

於是他回來的第三天,他便收到了將軍府送過來的和離書。

那日的下午,他便再次見到了虞漁。

虞漁坐軟轎過來,江寄的車在後面緩緩地跟著。

他在門口看到穿著軍裝的江寄將轎子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牽下來。

那滑膩的手腕露出一截,上頭帶著絳紫色的玉珠。

她頭上的釵子紅綠相間,烏黑的發一點也沒變。

在她擡頭看向周紹月的一瞬間,周紹月腦子裏頭只余下一道聲音:時代算什麽狗屁?我去英國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