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元及第(第2/4頁)

“第二種方式,我教你讀書,而你從此以後以男子的身份,考科舉,入朝堂,成為高官,折斷謝如君的所有黨羽,打壓他,讓他跌落凡塵。”

這兩種方式,都看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紅娘的話語裏面卻沒透出任何不堅定。

她對於將謝如君拉下馬這件事,似乎勝券在握。

紅娘對虞漁說:“這兩種方式,你自己選。但無論選哪條路,你既要學做官的知識,也要學成為花魁必須具有的技藝。”

這兩條路都難走。

只是第一條路稍微遵循現實,而後一條路則完全是一種理想之路。

如今紅娘遠在江南蘇州城,想將謝如君打落凡塵似乎是癡人說夢,可是她半點沒有癡人說夢的虛浮,每個字都清楚而有力,她輕描淡寫——而又勢在必得。

而她如今將信任托付在了虞漁身上,僅僅因為虞漁的眼神讓她想到了年輕時的她自己。

這是一個絕望而瘋狂之人的委托。

若問虞漁對此究竟是什麽感覺。

感覺有些復雜。

紅娘的遭遇令她感到震撼。

但是紅娘和她不過是見過幾次的陌生人。

虞漁是願意幫紅娘的,但是並非因為她此刻和紅娘的交情有多深,一來因為她對於紅娘口中的謝如君實在鄙夷,而來她也想體驗一下,為了某個目的而義無反顧地去度過一段人生究竟是什麽滋味。

她沒有過這種歇斯底裏的勇氣,但在紅娘眼裏,她看到了這種勇氣。

這一生反正是要度過的,她可以選擇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度過。

“你選哪一種?”

虞漁看了看那一墻的書,好一會兒,她擡頭看向紅娘。

“紅娘,選後面那種。”

紅娘問她:“為什麽?”

虞漁說:“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如紅娘所說:若你是男子,你未必不如謝如君。那我便用紅娘真正想要的方式,打敗他,讓他跌落凡塵。”

她回望紅娘。

說跌落凡塵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語調和紅娘有種異曲同工的相似。

兩人四目相接,空氣寂靜。

片刻後,紅娘笑了起來,起初是輕聲笑,繼而笑容擴大,最後她笑得整個房間都是她的回聲。

虞漁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莫名喜歡看紅娘臉上露出這樣生動的表情,只是虞漁笑得齜牙咧嘴,並不好看。

其實虞漁選擇做名動江南的花魁,更符合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畢竟她要出演的角色蘇醉便是花魁。

可虞漁卻覺得,既然要體驗這個世界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就不該舍難就易。

她想試試過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

紅娘的笑聲漸漸停了。

虞漁看到紅娘用那種很明亮的眼神盯著她看。

紅娘說說:“我沒有看錯你。”

“從現在起,我會對你傾囊相授。”

“若幾年之後,你入了京城,做了大官……”

紅娘沒有說完,虞漁便接了她下面的話:“我會將紅娘接到京城來,讓謝如君像狗一樣對你道歉。”

女孩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平靜,語調平緩。

聽到這話,紅娘愣了一下,繼而她再次大笑了起來,可這次虞漁沒有跟著紅娘一起笑,直到紅娘笑出了眼淚,虞漁才遞過去一塊手帕。

“不要哭了,紅娘,我喜歡看你笑。”

紅娘怔怔地看向虞漁。

命運的齒輪轉動起來,時光逐漸在虞漁身上留下某種之前從未有過的痕跡。

有時她會忘記自己處在系統之中,有時會想起來。

只是她太忙,也太累。

她成了紅娘的貼身“丫鬟”。

白天的時候,她隨紅娘學習舞蹈,琴、琵琶,唱曲。

晚上紅娘沒有時間教她,虞漁便會一個人在燭火下面,讀書到深夜。

虞漁這副身體很僵硬,剛剛學舞蹈那會兒,身上沒有一塊好的。

可紅娘教得很嚴格,足月之後,虞漁看到銅鏡裏的自己已然能將瘦瘦的腰身,彎曲到不可思議的弧度。

紅娘教她的舞蹈幾乎顛覆了虞漁在現代對於舞蹈的理解,就算沒有音樂,紅娘跳起舞來,也美得驚人。那種柔和媚真的像是春日裏的柳條隨風飄蕩,可當她眼神一變,腳步一轉,又跳出極致的剛烈和韌勁來。虞漁每次看,都只覺得心臟跟隨著她的舞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虞漁不敢想象,紅娘若是穿上水袖舞舞服跳這樣一支舞能傾倒多少人。

虞漁看她跳舞,眼眶很容易濕潤。

紅娘同她說:她練跳舞那時,身體比她還僵硬,因為學舞的那時她已經十九歲了。

但是她天天都去學,晚上很晚才能睡覺,但是白天她很早就起來練功。

至於琴、琵琶、唱曲,虞漁本身就是學聲樂的,所以總體來說,她有一定的基礎。

但是那點東西,同紅娘一比也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