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斷舍離

抽調的名單公布了之後,李松茗動身去往關溪縣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

定了下來之後,李松茗首先需要處理的便是他租的房子。

畢竟李松茗這一去關溪縣就要去至少一年,中途基本上也不會回來,總不能白白地給空房子交房租,因此便和房東說了不再續租。

他的房租是按季度交的,現在剛好到了季度末,省去了一些租金上的糾紛。房東人也還算和氣,聽李松茗說了之後,叫李松茗收拾好了之後約個時間他來看一下,只要房子沒什麽大問題就可以退押金。

岑一飛閑得沒事,也來幫李松茗收拾行李。

“怎麽這麽多東西?”岑一飛抱著雙臂站在門口問。

雖然說李松茗並不太常置辦物品,但是住得久了,東一點西一點的東西加起來也不少了,平時裏沒怎麽注意,今天一收拾出來才發現連收拾都得頗廢一番功夫。岑一飛來的時候,李松茗還在收拾,零零碎碎的東西擺了一地,讓岑一飛感覺有點無從下腳。

他踩在幾個紙箱的空隙之間走了朝李松茗走了過去,李松茗正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將一些物品分門別類地放入紙箱之中。沙發邊上也放著一個大紙箱,岑一飛隨便瞅了一眼,裏面還沒有放什麽東西,似乎只有一件白襯衫。

“收拾得怎麽樣了?要幫忙嗎?”岑一飛問。

李松茗一邊將幾本書塞進紙箱,一邊說,“歇會兒吧,等會總有要你出勞力的時候。”

岑一飛倒也並不跟李松茗客套,直接癱在沙發上玩遊戲。不過今天手氣不好,所以只玩了一輪他就退出了。他看著李松茗收拾了一會兒,又有點坐不住了,便在李松茗的屋子裏轉了一圈,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又去陽台上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

於是岑一飛去了陽台。李松茗的陽台上沒有什麽東西,除了晾衣杆上還掛著幾個舊的衣架,就是欄杆上放著的一小盆綠蘿了,倒是給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機盎然的意味,葉片在微風裏微微地發著顫。

這綠蘿看起來平常應該沒少打理,沒有太多的枝枝蔓蔓,連花盆外面都擦得很幹凈,沒有那種常見的汙垢。他揚聲問李松茗:“李松茗,這盆綠蘿是你的還是房東的?要帶走嗎?”

聽見他的喊聲,李松茗也走到陽台。

“是我的。”李松茗伸手,輕輕地摸了摸綠蘿的葉子。

岑一飛雖然來過李松茗家裏的次數不少,不過他跟大多數大大咧咧的直男一樣,向來不關心這些細節上的陳設,從來沒注意李松茗還養了綠植,也就是今天因為李松茗要將東西搬走才四下仔細看的。

一盆綠蘿,算不上什麽貴重的東西,搬起來還得破費點心思打包照料。岑一飛問道,“要啊?”

他顯然跟李松茗確認綠蘿要還是不要。

“要的。”李松茗將綠蘿端起來,抱在雙手上,說道。

岑一飛說:“這東西我可不會養啊?難不成你要帶去關溪?”

李松茗這麽多的東西自然是不能全部都帶去關溪縣的,除了必需品,剩下的物品都要暫時寄存在岑一飛那裏。

“……是別人送的。”李松茗說。

這盆綠植,是以前李松茗從盧詩臣那裏拿過來的,是李松茗送了盧詩臣那盆從老家帶回來冬紫羅之後的“禮尚往來”。

李松茗甚至還能夠想起來,那時候盧詩臣微笑著,指著他的窗台上那一排李松茗剛剛打理過的綠蘿,叫李松茗帶走一盆綠蘿作為“回禮”的樣子。

於是李松茗便從李松茗那裏帶走了一盆綠蘿。盧詩臣反倒頗有點過意不去,他不過隨口的玩笑話而已,畢竟是被他養得快要死了的綠蘿,當做李松茗千裏迢迢地帶回來贈予他的冬紫羅的回禮,實在太過於寒酸了。

但是李松茗卻那般珍而重之地將一盆綠蘿帶回了他的住處,養到了現在。

李松茗抱起綠植往屋裏走,岑一飛也跟在他身後。“誰送的啊,這麽寶貴?”岑一飛絮絮叨叨地問。

像是沒有聽見岑一飛的話一樣,李松茗沒有回話。走動間綠蘿的葉片掃在他的手臂上,泛起一陣陣微微的癢意。

和盧詩臣在一起的時光裏,有多少盧詩臣漫不經心的玩笑話,李松茗都當了真呢?

李松茗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回到了客廳,李松茗先把綠植放在放在桌上,跟在他身後岑一飛大概是被絆了一跤,“哎呀”了一聲,還伴隨著物品掉落的悶響。

聽見動靜,李松茗急忙轉過身去,一句“你沒事吧?”問出口,就看見岑一飛正扶在沙發,半跪在沙發邊上,大概是絆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原本放在沙發上的紙箱,紙箱已經從沙發上落了下來,倒扣著掉在地上。

岑一飛擺手說沒事,他扶了一下沙發,沒有摔得太瓷實,看見沙發上的箱子被自己掃落,擔心裏面放了什麽貴重物品,急忙將箱子撿起來。好在方才所見即所得,箱子裏只有一件白襯衫,只是這麽一摔,原本疊好的襯衫早已經亂掉了,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