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有……會錯意嗎?”(第2/2頁)

李松茗低下頭,看見自己手臂上那條泛著紅的、蜿蜒的痕跡——那是之前幫盧詩臣擋的那一刀受的傷,雖然現在傷口已經愈合了,結的痂也已經脫落,但是還留下了一條微微凸起來的疤痕,像是一條小蛇似的,纏繞在李松茗的手上。

“皮膚科開的這個藥不行啊,”盧詩臣的語氣有點不滿,“我得去找張主任說說理去。”

“不怪張主任,其實是我老忘記搽藥。”

李松茗想起來被他放進櫥櫃深處的、盧詩臣去皮膚科給他開的據說療效很好的去疤藥——實際上,他放進去後從未打開那個櫥櫃,那個藥他一次也沒有用過。

——也不想用。

盡管或許盧詩臣當初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擋那一刀,但是對於並未看見盧詩臣與自己的任何未來的李松茗來說,這條疤痕是他和盧詩臣之間的痕跡,甚至也許是他一生之中和盧詩臣之間最深刻的關聯了,他不想要這關聯消失掉。

因此他從來沒有搽藥,這條疤痕自然也不可能會有所緩解。

“我不還在微信上提醒你麽……這也能忘,這麽大一條疤留著多不好看。”盧詩臣的神情略有些嚴肅,仿佛此刻盧詩臣方式不是身在浴室裏,而是坐在診療室裏,面對的也不是李松茗,而是某個不遵醫囑的病人。

“就是一條疤而已,這也沒什麽……”李松茗辯解。

“這還沒什麽,”盧詩臣橫了他一眼,“這樣子恐怕一般的方法都去不掉了。”

“現在還有流行紋疤痕樣式的文身呢,我這還是天然的呢,還省事兒了。”

“凈會胡說八道……改天我還是在皮膚科給你約個手術吧,這種程度塗藥應該沒什麽用了……”盧詩臣的指腹在李松茗的那道疤痕上蹭了蹭,他問道,“還疼麽?”

這個階段的疤痕當然早已經不疼了,但是李松茗感受著盧詩臣撫摸在自己的疤痕上的手指,看著盧詩臣微微蹙起的眉,說道:“……疼。”

盧詩臣的眉頭更加皺了一些,他難得地在李松茗面前失卻遊刃有余的樣子,顯露出來一些擔憂和焦慮:“按理來說不應該疼了的,怎麽會——”

“盧老師要是……”李松茗說,“親一親,大概就不疼了。”

李松茗這話說完盧詩臣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李松茗自己話音剛落便立刻紅了耳朵,再紅到了臉上,再紅到了脖子,整個人仿佛一只煮熟的蝦。

盧詩臣意識到李松茗是在逗他,倒也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說道:“是嗎?倒是很新鮮的療法呢……”

他撫摸在李松茗疤痕上的手指略微加重了一點力道,指腹上的繭子碾磨在疤痕新生的皮肉上,觸感極其鮮明。然後他將李松茗的手臂拉到了唇邊,先是如同給小孩吹痛痛一樣吹了口氣,溫熱的氣流吹拂在李松茗的手臂上,李松茗的手臂情不自禁地顫了顫。然後盧詩臣的雙唇靠近,濕潤的雙唇在李松茗的手臂上遊移著,舌尖一點一點舔過那道疤痕,極具曖昧與引誘。

李松茗的喘息急促起來,他的喉結滾動著,手臂僵硬,脊背僵直,盧詩臣濕潤而溫熱的雙唇和舌尖在李松茗的手臂上留下延綿不斷、無法散絕的熱意,從手臂蔓延到身體深處。那條疤痕仿佛是冬眠的蛇要蘇醒了一般,在李松茗的皮膚上遊動著,遊進李松茗的血液裏,遊進李松茗的心臟,遊進李松茗的骨骼裏,遊走在李松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還疼麽?”盧詩臣帶著繭的指腹再一次撫摸著李松茗的疤痕,輕笑著問道。

李松茗的聲音啞得像是窗外的深夜的風一般:“手臂不疼了。”

他將自己的手臂從盧詩臣的手中抽出來,反手將盧詩臣的手抓著,一邊引著盧詩臣的手從自己小腹往下,再往下,一邊躬身去吻盧詩臣的唇,浴缸裏放得太滿的水不斷地溢出,就如同此刻無法收斂的一室躁動。李松茗以一種略有些委屈和撒嬌的語氣,說道:“但是有別的地方疼……盧老師……再幫我緩一緩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