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有……會錯意嗎?”

李松茗是第二次來到盧詩臣的家中。

上一次來的時候,李松茗還懷揣著一腔不可與人言說的心思,甚至連自己也不敢承認;而這一次,那一腔不可言說的心思已經落在了盧詩臣的掌心,任由盧詩臣拿捏和把玩。

而李松茗如此甘願。

一切仿佛像是上一次的重演,李松茗跟在盧詩臣的身後去往盧詩臣的家中。很安靜,只有呼吸聲和腳步聲,從電梯坐上樓,到從走廊走到盧詩臣的家門前,他們都沒有說話,一種奇異的、曖昧的靜默在他們中間流淌,纏繞在李松茗的身體上。

盧詩臣將門打開後,李松茗也跟著他走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一瞬間黑暗淹沒了整個世界,只有窗外其他樓棟有隱約的光照進來,模糊地勾勒出盧詩臣的身影。盧詩臣摸索到門口的按鈕,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屋裏也沒有燈亮起來。他才突然想起來什麽,說道,“啊,小思之前好像說門口的按鈕壞了,我都給忘了,等一下,我進去開燈——”

黑暗仿佛是某種催化劑,將李松茗心中從約會伊始便開始積攢的某些情緒點燃。李松茗聽著近在咫尺的盧詩臣的呼吸和聲音,猛地抓住了盧詩臣的手臂,將盧詩臣拽到了自己的懷裏。

盧詩臣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呼和帶著一聲帶著一點疑問的“松茗?”,頃刻之間盧詩臣便被李松茗抵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李松茗整個約會中的許多心緒,在此刻突然如同洪流一般,勢不可擋地奔湧著,想要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又洶湧無比地淹沒一切。

無論是去往電影院的路上未能牽到的手,還是排隊時候遇到的那個男人未能追根究底下去的問題,亦或是方才在樓下被人打斷的親吻……這一切都在此刻化為了某種難以忍耐的渴求。李松茗在昏暗的光線之中尋到了無法準確地尋到盧詩臣的唇,他的唇碰到了盧詩臣的眉毛、眼睛、鼻梁、鼻尖,他呼吸急促,心跳劇烈,而盧詩臣除了最開始被李松茗拽住的驚訝,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和聲音,仿佛是安靜地任由李松茗擺布的人偶。

“抱歉……”李松茗終於尋到盧詩臣的雙唇,他輕輕地在盧詩臣的唇上碰著,如將落未落的吻。他聲音嘶啞地問盧詩臣,“盧老師,我有……會錯意嗎?”

而回以李松茗的是盧詩臣一聲清淺的笑意和吻上來的雙唇,李松茗則照單全收,甚至反客為主,攻勢猛烈地攫取住盧詩臣的雙唇,近乎撕咬一般。

黑暗之中的親吻是兇猛熱烈、毫無章法的,甚至連牙齒也會磕到。但是李松茗緊緊地攬著盧詩臣的腰,盧詩臣的臂膀則纏綿地繞著李松茗的脖頸,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松手,緊緊相擁,如同生來就該纏在一起的樹和藤,無論如何也無法分開。從玄關到客廳,衣服一件一件地剝落在地面,時而還撞到橫在路中間的椅子,即便如此,依舊沒有人顧得上去開燈,像是連一秒鐘都不想要耽誤,仿佛是野獸在叢林之中搏鬥一般,瞬息之間便是生與死的抉擇,旁的細枝末節全部都無須顧慮,只需要投入這至死不休的鏖戰之中。等到終於兩人陷阱盧詩臣的臥室的床上的時候,兩人早已經身無一物、不著寸縷,繼續投入更深的纏綿之中。

這場鏖戰直到深夜才結束。

盧詩臣到最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知身處何處,只知道自己仿佛是洶湧浪潮上的一葉舟,隨著波濤起起伏伏,中間甚至昏睡過去一次,然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狀態,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浴室裏了。

因為盧詩臣有些疲乏,幾乎有些站不穩,李松茗便將他放在了浴缸裏,給他放浴缸水洗澡。盧詩臣有些半夢半醒的靠在浴缸裏,浴缸裏的水剛放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有些緩過神來。

“幾點了?”盧詩臣手臂撐著浴缸邊緣,坐起來一些,問道。

“好像三點鐘了。”李松茗身上很隨意地敞開穿著已經皺巴巴的襯衫,挽著袖子還在繼續放水。

“幸好明天不上班啊,”盧詩臣看著李松茗敞開的襯衫出露出的腹肌,按著自己酸痛的腰嘀咕道,“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李松茗的臉微微發熱。

浴缸的熱水放滿之後,李松茗關掉了水龍頭,將已經打濕的襯衫袖子往上繼續挽了挽。“盧老師……”李松茗正要問盧詩臣要不要拿帕子沐浴露之類的用品的時候,被盧詩臣一把拽住了手臂,李松茗沒有防備,差點一個踉蹌栽進了浴缸裏。撐著浴缸邊緣,腿半跪在瓷磚地面上才勉強穩住。

剛穩住身形,李松茗就聽見盧詩臣問:“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你手臂上的疤痕怎麽還是這麽明顯?”盧詩臣將他的手臂抓到眼前,微微皺著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