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好看

告別了盧詩臣之後,李松茗回到了住處。

李松茗現在是暫時借住朋友岑一飛家中的。岑一飛是李松茗在鴻醫大讀研的室友,兩人關系不錯。岑一飛是本地人,李松茗剛剛應聘到三院,沒申請到宿舍,匆忙之下沒有住處,還是岑一飛收留了他。

李松茗進門的時候,看到岑一飛正在沙發上,幾乎是躺在沙發上,拿著筆記本電腦瘋狂打字,估計又在趕稿子。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岑一飛頭也不擡,一邊打字一邊問李松茗。

“被醫院的前輩帶去吃飯了。”

“昨天我沒回來,沒來得及問你,新去三院怎麽樣?”

“還行吧,”李松茗說,“怎麽,你想上班了?”

“我才不呢,”岑一飛說道,“別提了,昨天回我爸媽那邊,提到你進了三院,又開始嘮叨我,我等著你給我講點三院的壞處呢堵堵他們的嘴呢。”

岑一飛雖然和李松茗一樣是學醫的,但是他並不想做醫生,學醫純粹是由於家學淵源——他們家稱得上醫學世家了,往上數十八代都是醫生,一代代地從中醫做到西醫,自然岑一飛也逃不了學醫的命運。

也不知道是從小被逼著學醫產生了逆反心理還是因為有個文學夢,岑一飛原本讀了本科以後,是死活不願意繼續學醫了,但他父母承諾只要岑一飛考上鴻醫大的研究生就不再管他了——他父母的意思是不會再逼著他讀博,但是岑一飛卻投機取巧抓住了這個“不再管他”的漏洞,以此為借口在研究生畢業以後死活不去醫院工作,天天蹲在家裏寫小說——寫那種男頻爽文,夢想著有朝一日大紅大紫。

李松茗一邊和岑一飛說著話,一邊脫下外套掛起來,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李松茗的母親杜英打來的。

李松茗接了起來,杜英先是像所有分隔千裏的父母那樣,問了問他近來的生活,囑咐他照顧好自己,還這兩天剛去三院工作怎麽樣,是否習慣,和同事相處如何,李松茗都簡單地答了。

問完了李松茗的事情之後,杜英又說起了旁的事情,她嘆了一口氣,說:“那你最近應該挺忙的吧。”

李松茗敏銳地從母親的語氣裏察覺到可能有什麽事情,便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還記得你那個表弟嗎?”杜英問李松茗。

“怎麽了?”

“他學校周五要開家長會,中考動員會,怎麽也該有人去一下。要不是我給他打電話他說漏了嘴,估計這孩子也不會告訴我。原本想你如果還沒有去醫院可以去看看,沒想到這麽不巧,剛好你這兩天去醫院了。”

“具體什麽時候?”李松茗問。

“周五上午。”

“那我問問看醫院這邊,看周五能不能騰出一點時間去一趟。”

“你才剛進醫院,還是安心工作吧,別折騰了,”杜英說,“我再想想辦法。”

“沒事,我先看看,我也才剛進醫院,現在主要是熟悉醫院的情況,沒什麽太重的事情,您別太擔心了。”李松茗知道,如果事情不解決,母親肯定會一直記掛著這事,以她的個性,最後實在沒辦法說不定她會親自飛過來。

“什麽事啊?”等李松茗掛了電話之後,岑一飛看著他有點發愁的神情,好奇地問道。

“可能周五得請個假了。”

“怎麽了?”岑一飛說,“你不剛報到嗎,馬上就請假?小心上司給你穿小鞋。”

“得去開個家長會。”穿小鞋?李松茗想,盧詩臣大概不會的。

岑一飛大驚失色:“你什麽時候偷偷有孩子了?”

李松茗把岑一飛擺在桌上的一本書甩過去砸他,被岑一飛輕松躲開。“胡說八道什麽呢,”李松茗說,“是我表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是你那個表弟啊,”岑一飛搖搖頭,“現在到了連家長會你都要去開的地步了?你和阿姨可真是菩薩轉世。”

李松茗的表弟江雲誨,是他舅舅的孩子,他舅舅當年出軌,導致和李松茗舅媽離了婚,孩子判給了舅媽,而舅舅帶著新歡移民海外。離婚之後,江雲誨也改了母姓,舅媽跟舅舅離婚之後和李松茗一家也聯系不多。不過,前兩年因病去世了,江雲誨的監護權便又回到了舅舅手上。這些年除了法律規定的贍養費,舅舅和這個前妻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麽聯系,即便現在監護權名義上屬於他,但除了固定的贍養費,他照樣壓根不管。

杜英倒是挺可憐這孩子的,她是做公益行業的,一貫頗有一顆憐愛弱小的心,更何況江雲誨還叫她一聲姑姑。不過李松茗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她早年調動工作去了令川之後,除了祭拜父母基本上已經不回老家了,雖然有心照拂卻也遠在天邊,只能勸誡江雲誨父親多看著點自己孩子,不過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