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扒拉開季眠的手,他無不艷羨地問:“大哥,你說,我今年二十五還能去高考不?”

這年頭工作多難找呀,他雖然是自己做生意,但也沒打算一直創業,就等著賺夠了錢找份安穩的工作養老呢。

當年要是能有個本科學歷,現在指定就去考公務員了。

“……呵。”

段酌回給他一個冷笑。

短暫的亢奮過後,就是擇校的糾結了。

季眠的分數很高,但在本省卻顯得非常尷尬。本地的幾所重點高校斷層嚴重。最好的那一所分數線最低線也要660以上,而剩下兩所六百分左右就能上。

季眠的分剛好卡在中間,最好的夠不上,但去其他的兩所學校,這成績又未免太可惜。

在本省的學校裏糾結了半天,也沒能選出究竟要上哪一所。

段酌在窗戶前抽了根煙,最終一錘定音。

“看看外省的吧。”

志願填報結束時,季眠的志願表順利填完。

第一個是本省那所最好的學校,再後面兩個則依次外省的兩所高校,他的分數差不多能上。

當地剩下的那兩所被他填到後面當作保底。

結果不出意外,季眠的運氣還沒好到能撿漏的程度。他被第二志願錄取,而那所高校遠在一千多公裏以外。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屋外的陽光正好。

段酌靠在躺椅上閉眼小憩,季眠則是坐在自己的小馬紮上挨著他,跟他一起躲在陰涼處。

考試結束以後,季眠重新拾回他的老本行,在木雕店裏兢兢業業地刨木花。

他的手藝在這兩年中快被遺忘得差不多了,拿起刻刀手都是生疏的。

季眠為此難過了好幾天。

段酌前段時間剛清完單,木雕店裏近來沒什麽生意。季眠自己窩在店裏面,雕了一個外形很粗糙的馬,最後被自己的成品醜到自閉,扔下刻刀陪段酌一起在外面吹熱風了。

夏天天熱,但靜止不動地坐在陰涼處卻另有一種獨特的愜意滋味。

季眠還是在自己的小馬紮上,段酌的躺椅就在他邊上。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小馬紮挪遠了一點,免得跟他哥離得太近熱到對方。他自己很耐熱,倒是怎樣都無所謂。

段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此沒說什麽。

但季眠莫名覺得,他哥那個眼神好像是希望他能坐近一點。他有點遲疑,不知道這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到底是沒再搬動小馬紮湊過去了,攥著自己雕的醜醜的駿馬,黯然神傷。

“沒那麽容易忘,手藝一旦學會了,過再久也能撿起來。”段酌安慰他。

他難得對誰好好說話,這一年,幾乎把自己這輩子的好話都說出口了。

段酌曾經那愛答不理的鳥脾氣,在季眠面前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他接過季眠捏在手裏的馬狀坯子,在掌心裏轉了一圈。的確是醜。

段酌臉上帶笑:“進步不少,起碼不是土豆了。”

季眠:“……”

“你們兩個人,怎麽都喜歡在夏天往外面跑?”

溫柔悅耳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段酌看到來人,喊了聲:“姐。”

季眠輕快的嗓音同時出現:“語曼姐,您怎麽來了?”

穆語曼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哥,手裏拿著一件快遞專用的档案袋。她道:“我在樓下,這位小哥向我問路,地址是你們這一棟樓。”

她笑眯眯的:“我想,可能是季眠的錄取通知到了,就一起過來了。”

季眠身子立刻坐直了。

那小哥把档案袋遞交給了他,臉上帶著恭賀的喜氣:“麻煩您簽個字。”

季眠唰唰簽完,將筆和單子還給小哥後,撕開了档案袋的拆封線。

裏面是一張深藍色的厚實紙張,雙層的,外皮上面印著燙金的“錄取通知書”。

季眠的第一反應是拿給段酌看,可穆語曼的聲音在同一時刻響起:“哇,好漂亮!”

他準備拿給段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最終把手裏的通知書率先遞給了她。

穆語曼接過他的通知書,好似自己當初考上大學那般開心,翻來覆去地看。

她看著通知書上偌大的“季眠”兩個字,忽然就有些感慨。

幾年前的某個晚上,她的房門被段酌敲響,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季眠。

打開門,先看到的是自家弟弟那張冷冰冰的臉,眉頭緊鎖。而在他背後背著的,是個渾身臟兮兮打扮古怪的少年,腦袋耷拉著,意識昏迷。

少年的臉頰幾乎要貼到段酌的脖子,後者嫌棄地想要躲開,但因為背人的姿勢沒能做到,只能任那張軟綿綿的臉蹭自己的下巴和脖頸。

穆語曼被嚇了一跳,忙問:“這是怎麽了?”

“這小子偷東西,被孫齊揍了一頓,暈在我車後面了。”背著他的人臉色很臭地往裏走,“往床上鋪點東西,這小子身上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