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7頁)
崔舒若笑了笑,“齊俠士武藝不凡,又有謀略,若真能招攬到並州 ,也是如虎添翼。”
提起武藝,趙平娘倒是覺得很有好感,她想起繡紡的那些女子,不由靠崔舒若近些,“你說,繡紡裏的到底是女子多些,即便安排護衛,可總不叫人安心,若是有什麽登徒子闖進去,一群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還不是任人欺辱?
你說,若是改日從女工裏選些身體健壯的,我親自教導她們些適宜女子的粗淺功夫,來日真有什麽不測,也好叫她們能有自保之力。
否則,數百名女子,可不就如待宰羔羊任人責辱?”
趙平娘說的十分有道理,尤其如今胡人猖獗,雖說她很清楚齊國公一家會是最後贏家,可她也不清楚將來的並州會否遭遇圍攻、甚至屠殺。
因為趙家的輸贏,不代表並州百姓的輸贏。
崔舒若覺得可行,可貿然挑選也不大合適,總要先視察一番,然後在細細商議,免得橫生波折。
她點頭和趙平娘就此事聊了聊。
不知不覺宴席過半,她和趙平娘心照不宣的悄然退下去。
回去以後,趙平娘跟著崔舒若一起回了芳蕪院,兩個人畫出繡紡的大概布置,開始商討該如何選人,選了又該怎麽操練,而且還不能耽誤織布,但不給額外的錢糧操練的女工是否會有意見,給多了其他人呢?
很多問題都值得商榷,不是想要做就頭腦一熱立刻拍板做的。
崔舒若和趙平娘院子裏的燭火亮到半夜才算熄下,宴席上的男子們卻也不似往常一般。
齊國公自己是不大允許兒子們狎妓或是宿柳眠花的,但偶爾在宴席上,自家裏養的歌姬,有些失態確實上流貴族們的常態,他也就不怎麽苛刻。
但這回,他費勁心思就像招待好的齊平永,卻恍若柳下惠,完全不為所動,即便是露出雪白肚皮的胡姬婀娜倒在齊平永肩邊,齊平永也不為所動。
齊平永甚至客氣的把胡姬的手給掃開了。
而且齊平永還並非因為身處主人家就故意客套,因為齊國公就怕他拘謹,還一再勸慰,誰料齊平永神色正氣的退拒了。
說是家中有祖訓,若非四十無子,不得納妾蓄婢。
此言一出,齊國公看向齊平永的眼神都亮了。
下首的趙知光坐在席位上,用力的拿著匕首親自割自己面前的烤羊肉,那力道那神情,仿佛不是在割羊肉,而是在割某人的血肉。
趙知光想起崔舒若還曾經特意給齊平永送給醬牛肉和酒,心底就覺得氣憤。
那不過是個卑賤的庶民,憑什麽能得到崔舒若的照拂,如今又能被阿耶賞識。其實,先前並沒有任何東西丟失,不過是他從旁人口中知道了崔舒若曾因齊平永的到來而貼心的送去過自己親自做出來的美酒,因此嫉妒,又見齊平永從自己面前而過,臨時起意的誣陷罷了。
連他都沒有過,倘若被崔舒若送的是竇夫人,甚至是趙巍衡,他尚且不會如此,可憑什麽?那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也能被崔舒若照拂,他卻不可以?
想至此,趙知光愈發氣憤。
然而無人會在意他,自然也就沒人察覺他的不對。
宴席最後在趙知光的深深怨念裏結束。
齊國公得遇良才,心神激蕩,可別提多高興了,美酒入喉,甚至還命人取來幾壺崔舒若當初折騰來的美酒,親自給齊平永斟酒,這可是莫大的殊榮。
因而齊國公去竇夫人院子裏的時候,人高馬大、虎虎生威的武將,走起路來竟也打晃,臉通紅,一雙虎目愈發鋥亮、炯炯有神。外表看著像是喝醉了,可人卻更有神,口齒也清楚,就是舉手投足較往常誇張了不少。
竇夫人命人端來早就煮好的醒酒湯,又親自幫他換衣裳,伺候他洗臉清醒。
一通折騰下來,齊國公出了點汗,酒勁才算過去了。
只見他搖搖頭,直擺手,“人不服老真是不行,雖說舒若釀的酒勁大,可才幾杯啊,就叫我醉成這樣。唉,老骨頭一把,還真有些受不住酒勁。”
竇夫人不會責怪丈夫,她只會溫婉的照料一切,在‘不經意’間說些能決定事情關鍵的話。
“你啊,阿寶都還小呢,你怎麽就敢稱老了。”她剛剛親自幫齊國公擦了臉,此刻也用泡了花瓣的水細細清洗保養得宜白嫩的雙手。
她被婢女用幹凈的布帛細致擦幹水漬,手上也散發淡淡花瓣香氣。
等到婢女都下去了,竇夫人親自幫齊國公捏肩,最後輕輕將頭靠在齊國公的肩上,依偎著他。